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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伸了个懒腰,将剩下的奏折文卷与她分了分,叫马夫先送她回东宫。
储君之所,侍卫审查严密,恢宏宫门下,百步一队戍卫,每道门下都有人,守卫森严。
经过几重宫门,回到厢房外时,天边只剩一丝微光,周围都暗下来,偌大的建筑群仿佛沉在水中。
朱墙彩瓦下,绵玟提着灯笼在门口静候,像是浮在海面上的一束光。
“周姑娘。”
她迎上来,接过她手中书卷。
“遇见什么麻烦事了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瞧着文文静静的,这些书卷宣止盈抱起来都有些吃力,她单手抱住,还能提着灯笼照路。
宣止盈把借车的事说了,绵玟十分抱歉:“真是我思虑不全,耽误你不少时间。”
“本来就是我的私事。”
绵玟送她到屋门口,将书卷放在桌上。
“周姑娘客气了,你是殿下的贵客,杂事叫我处置便可,若是因这些琐事耽误殿下安危,绵玟万死难辞其咎。”
宣止盈摸了摸鼻子,明白她是催促自己解蛊。
可每种蛊的解药都要据蛊虫习性而定,她到哪儿取白丝?
绵玟仿佛知她心中所想,婉声道:“杜侍郎如今在牢中,大人若有拿不定主意的,可去探望一二。”
探望……是让她在他身上试药吧。
烛火照在绵玟脸上,像是一位拈花弄茶的高贵仕女。
其实她并不如她容貌所展现的那般温婉,虽是笑着,但语气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
怪不得那日在书房,她会将笔架弄倒。
烛火跳动在宣止盈眼中,她道:“绵玟姑娘在东宫中像比殿下更有威信。”
绵玟含着笑,慢慢道:“都是殿下信任。”
姿态不卑不亢,也没否认她的话。
天终于完全暗下,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罩在东宫上空,灯笼浮在这片海域,像是鲛人的眼泪。
宣止盈端来烛台,借光细阅。
好在吴地时她也曾陪着逢青卓处理过政务,不说得心应手,翻阅的速度也比白桑慢不了多少。
白烛泪流千行,凝落在鎏金底盘上,光亮渐弱,她起身去拿新烛。
烛盒放在梨花木博古架上,压在一堆书下,她没留神打翻了书本,蹲下来捡。
好不容易捡齐,又发现烛盒里没有蜡烛。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出门。
见隔壁亮着灯,她敲了敲门,不料住的人是绵玟。
她也没歇息,问道:“周姑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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