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过后气温忽然就升高了,热的就像到了伏天,预制厂干活的工人都说天有些反常,说不定今年的冬季会非常的冷。
冬季的事情冬季再说,临近的事情需要争分夺秒。傍晚邢修在预制厂吃完饭后径直的往出租房那里回,张苗苗骑摩托车从他身边轰鸣而过,他想给张苗苗打个招呼,但是张苗苗板着脸像没看到他一样很快就走远了。
邢修那会想来想去的,还是给张苗苗说了因为自身原因不想在预制厂干活了的话。张苗苗听后,停了好大一会问我就这样让你讨厌吗?邢修回答说哪能,怎么会讨厌,只是自己心无旁骛,在厂里有些事总是引起别人误会,主要对你不好。
张苗苗沉默了一会说:“我怕什么!你就在这里继续干,等你考上大学再说。”
从那以后,张苗苗就不怎么和邢修说话了,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面无形的墙堵着。
这样的结果其实可以预料,邢修也不想这样,不过有些话迟早要说,长痛不如短痛,早些说比晚点说要强。
回到出租房,上了二楼,邢修看到自己的门前挂着一件旧雨衣,雨衣的帽子那里还烂了一个豁子。
这种式样的雨衣邢修很熟悉,机务段的工人们每年都发两件,因此邢修怀疑是家里的谁来找自己了,可是再一想没道理,自己过春节都没有回去,家里谁知道自己在这住着?
还有这一段天气很好,即便真是自己的家人来了,谁上门送这破烂的雨衣做什么?想说明什么?还不如给自己门上贴纸条说的清楚。
难道是邱芍药放在自己这边的?这没可能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
邱芍药今天在家。虽然楼上就邢修和她,但两人很少碰面,偶尔见了也只是点头示意。
邢修拿着雨衣有些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将雨衣挂在绳子上,在屋里换了衣服出来洗漱,开始抓紧时间复习。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人静,邢修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准备去解手而后就休息。这时他听到哪里“哐啷”一声,再听却没有了动静,他站在门后聆听了一会,外面没动静,猛然打开门,外面一切照旧,不是来了贼的样子。
今天奇怪的事情有些多。
在水管上洗漱完毕,邢修往自己的屋里回,就在这时邱芍药的房门打开了,她满脸痛楚,挺着大肚子扶着门框虚弱地对邢修说:“麻烦,叫一下救护车。”
邢修第一时间想邱芍药是不是要生了?刚才那声响动是不是她房间传出来的?
可是这会去哪打电话?
来不及想的太多,邢修答应一声急忙跑回屋里换了鞋,要出门时又拐回去,从一本书里拿出了压着的钱,揣兜里赶紧锁门,对弓着身体的邱芍药说你别急,我马上来。
打电话叫救护车还不如自己送邱芍药去医院快。夜已经沉寂,附近的房舍完全没有了灯光,邢修飞快的跑到预制厂,给留守的人说声自己用一下三轮车,很快的就将车子开到了出租房那里。等他上到二楼,邱芍药已经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汗,嘴里不住的轻声呻唤,表情十分难受。
邢修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些慌张,他问邱芍药不要紧吧?赶紧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但是邱芍药已经没了力气,邢修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撑着邱芍药的身体,将将她几乎就是半搂半抱着往楼下走,再费力的将邱芍药放上了三轮车,就要启动,邱芍药虚弱的说:“我屋里有个箱子和一个包袱,你把它们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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