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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钦玉起身将猫抱在怀里,跟着宣景走进咖啡厅几米之外的一道微不可查的玻璃门。
这门从外面看白花花一片,什么也没有,但走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不仅通向一条宽阔的小道,还能清清楚楚将整个咖啡厅接客区一览无余。
周钦玉忍不住笑了一声。
“怎么?”宣景瞥他一眼。
“就是觉得,挺奇妙的,本来乱七八糟想的计划,没想到一切都顺理成章,连这家咖啡厅都是你哥开的。”
“没想到吧,”宣景撇撇嘴,“我也没想到。”
“你事先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哥这人就像哆啦A梦,百宝箱里什么都有,我哪能都知道。况且,”宣景神色有些落寞,“况且他也不希望我知道这些,他从来不说。”
谈话到这戛然而止,周钦玉眼睛凝视着监控录像下走动的身影,笑意一下子便没了。
只见录像里抱着大束茶蘼花的男人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等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他左右环顾四周,很快拽住身边的服务员,貌似询问了什么,语无伦次,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接着,他神色死寂下来,坐回原位,盯着桌上两杯咖啡,陷入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静默。
宣景下意识看向周钦玉,凭借两人这几年间的交情,一眼便能断定对方已有异样,他主动提起话题问道:“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周钦玉没有回答。
桌前的身影倏然动了,他挺直的脊背坍塌下去,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溜走,那泪水便如同春后小雨般稀疏滴落在湖面。
周钦玉扯扯嘴角说:“第一次痛恨你哥这监控太高清。”
宣景咳嗽一声说:“是啊,搞得你那么难受。”
“谁难受了?”周钦玉挑了下眉,看向宣景。
宣景挠挠鼻子,说:“我难受啊,我说我难受。”
周钦玉收回视线,继续盯着黎彗。
严格来说,黎彗在原地坐了多长时间,他就盯了多长时间,期间两人的姿势彼此都没有变过。大概十五分钟过后,宣景撑不住先一步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周钦玉。
只有一个人时,周钦玉胸腔里鼓囊囊的气球终于开始泄气,以至于他不得不蹲下身来,捂住不知道是肚子还是胃的器官,缓解那股揪心的钝痛。
他想,黎彗痛苦的时候从来都悄无声息。你看,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孩子在真心实意难过,就像头顶无论是雷电还是暴雨,伞底下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钦玉等待着,等待黎彗镇定下来,等待桌面上仅留的一张蓝色卡片被打开。
这么一张卡片实在称得上漂亮,可又十足忧郁,那么哀伤。
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段话。
下笔的人说:
“我明白我会爱你,
像狂獸像烈焰的爱,
但不准这事不能发生。
会山崩地裂我会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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