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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抬起手,从银环的禁锢中,活动手腕,掐了个剑决。
这个动作许久没有做过了,此时有些生疏,但是还是很好看。他手指骨节纤细笔直,像花枝又像竹节,带着奇怪的韵律做着繁复的手势,叫银环想起很小的时候看到一只灰蓝色的鸟儿从自己面前飞起的姿势。
手指因为他的禁锢而变得苍白紫涨,颜色颇有些可怕,仿佛他掐死了那只鸟儿。
银环手下意识地就松开了点,血液回流的感觉又痒又麻。
林春温皱眉忍着,他冲银环比完这个剑诀,心里突然有个地方轻快了起来,他甚至笑了下,说:“你看,我上学时看书,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我即使身在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是无限空间之王。’,天造樊笼,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当Omega,你不想当Beta。但是我能在力量所及的范围里做出自己的选择,比如以前拒绝你”
“比如现在,留下来。”
林春温笑里带了点嘲讽,他直视着银环,问:“你呢?你做过什么?”
他很久没说过这么一长串的话,加上寒冷和失血,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鼻翼染上了粉色,眼睫也无力地低垂,黑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但……银环恼怒而痛恨地想,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叫人恶心。
仿佛当初被他压在泥潭脏污里,抬头问他是不是说话不算话的模样。
他懂什么?他懂什么!
这个世界是这么的肮脏卑鄙,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地彼此撕咬,他狡诈卑鄙狠毒阴险无耻并且自豪地爬到了现在这个地位,林春温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林春温见银环不说话,喘了口气,也闭上了嘴。
寂寂天光暗淡,他裸露的上半身白皙瘦弱,线条流丽,仿佛连阳光都不忍灼伤他的皮肤而柔和轻撒。
正是这样姝丽的外貌,才叫银环当初光看背影就起了收用的心思。那时他风光无限,怎么会想到一个瘦弱无权的服务员会拒绝自己。
他总是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惊讶,乃至于不适。
银环沉沉地扯开一个笑,他突然收起枪,弯腰扒掉多兰纳身上的外套,丢给林春温:“换上,快点。”
接住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林春温看了看银环,还是套上了。他刚穿好,天旋地转间,银环一把扛起他,放在自己肩上。
胃部被咯到的体验让林春温十分难受,银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咬牙切齿地笑意:“我改变主意了,你是修斯的Omega,我把你藏起来,然后带着你一起死。你说,他那个时候会不会跪下来求我不要杀你?”
颠倒的视野里,多兰纳那张失血过多的脸逐渐消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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