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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吹在身上很是舒适。草原就不这样,春天短的可怜,前一天还是天寒地冻,下一天便是炎热的夏,哪有像这样吹面不寒的细风?
乌恩其的新奇劲儿还没过,这一回轮到她守在桥上。她听水波拍打堤岸的声音都觉得有趣,连月亮都比北边柔情些。索性半倚在栏杆上,东望西望,半座城都静静黑了下去,只有几点如豆的灯光。
夜中视物到底比不上白天,可人影的晃动乌恩其依旧看得清晰——有个小孩在往这个方向跑来,她正纳闷为何这个点了,还不回去睡觉,那小孩便跑到了她跟前。
“姐、姐姐,你、你姓、祝、祝吗?”乌恩其低头看,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连男女都看不出来,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对,怎么了?”
“有、有一一、个老奶奶,叫我、我来、桥上、找姓祝的、姐、姐姐。”那孩子脸胀的通红,费了半天劲儿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乌恩其心中一凛道:“她在哪儿?”
小孩拿手远远的指了一个方向:“她说、说你有吃、吃的。”
乌恩其立刻在全身带的东西里找着,幸好还有几块做的很精美的糕点,她全部递给那孩子:“你在这在等一会儿,会有个姓裴的哥哥,他身上也有糕点。”
安排完,她便卯起全力,足下生风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烟桥
夜色已经沉了下去,那小结巴说不清楚人到底在哪里,乌恩其只得沿街搜过去。她竖着耳朵,仔细地分辨着风中的各种声音。
她对这城里也很陌生,转了两个圈,却总又回到了原地,始终没有什么发现。正准备往稍远些的地方搜索时,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乌恩其回手就要去摔那人,手按在那人肩头上了,才发现是裴峋。
“这么快就找过来?”
裴峋点点头说:“城里排布我毕竟都记住了。”
“那小孩什么来头?”
“应该就是痴傻乞儿,无家可归的。”
眼下有裴峋领着,她便可以不用再绕重复的路。两人脚步轻轻地在巷道中找着,时不时小声交流两句。
终于,在路过一幢门户紧闭、却亮着一点灯的铺子前,乌恩其把裴峋拽住了:“听。”
哪怕裴峋耳力不及她,也清楚地听见了里面传来低声的交谈。
“侬所咯勒邑嗒?”
“阿尼?”
那人拔高声调又问了一遍:“侬所咯勒邑嗒?”
得到的回答还是同样的“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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