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就像一个每天在黑暗里提心吊胆走路的人,
一直看不到前面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掉进一个坑洼里,
忽然有人给我掌了一盏明灯,
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许至和白兰在一起。
路过她的花店其实很偶然。当时,我开车路过那里,看到一个人从的士上下来,竟然是许至。因为路过的花店是白兰开的,就下意识地往里面多看了两眼,结果就看到许至进去了。
当时我猛地踩了刹车。可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没办法,我只好一踩油门走了。可我没有看错,许至,白兰,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联系呢?
或许是我想多了,即便真是许至,也许他只是路过花店,想去看望什么人,所以想带一束花,碰巧看到白兰的花店,所以就进去买也是有可能的。
又或者,是我看错了?
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到了白兰的花店那里。
我再过去的时候,店里只有一对情侣在买玫瑰花,白兰拿着计算器在算账。
看到有人进来,她说了一声:“欢迎光临。”抬头看到是我,愣了一下才面色不善地说,“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买花。难道你打开门不是做生意的?”我这话够冲的,那对情侣一起回头看我,又相互看了一眼,估计把我当成泼辣找事的女人了。
白兰走过来,语气不冷不热:“你要买什么?”
“突然不想买了。”我看了一圈,对她说。
“那你来干吗?”
“这么排斥我干吗?怎么说这房子也是我老公买的,我算是半个房东吧,来看看租客使用的情况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你可真够矫情的。”白兰又坐了回去,对我扬了扬下巴,“你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我们这样交情不怎么样的,更没道理没事见面了。”
“有一个人,想问问你认不认识。”
“谁?”
“他叫许至,你认识吗?”我看着她的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生怕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白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什么许至?他是谁?”
“你不认识?可我方才分明看到他来你店里了,应该错不了。”
“来我店里?我这里生意好得很,你可以看到,来来去去的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我怎么知道!”
“他穿一件黑色西服,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公文包。”
“这样的客人下午有三四个。何桑,你平白问我这个问题,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懒得回答她,顺手拿了一支黑色郁金香放在柜台上:“到底来一次,也要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免得你说我浪费你的时间,反倒落了口实了。”
“眼光挺好的啊。”她三两下替我包起来。我伸手去拿,她却按住了花,对我说:“何桑,但凡是花,都是有寓意的,这个花也有,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黑色郁金香,绝望的爱情。你再看看它边上那个瓶子里的,紫色的,永恒的爱情。明明靠在一起,你却随手拿了这个,所以我才说你眼光好。”
我冷笑着哼了一声,却伸手接了:“你这是咒我过得不幸福吧?我可不迷信,我过得好着呢。你嫉妒我,当然会瞎说,不过没关系,我非要你看看我多幸福。”
我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余光一瞥,心情突然不好起来,半路遇到垃圾桶,我开窗把它扔了进去。
白兰看上去跟许至毫无关系,我又不能只凭那一眼就妄下定论,当然也不好跟陆彦回提这个事,毕竟仔细想想应该是我想多了。就算是陆小言,也跟许至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那个时候我和许至是男女朋友,陆小言是我的闺密,她跟许至之间一直都是淡淡的,性格不是很相投,那她姐就更没有理由跟许至有什么交集了。
这么一想,我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被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对陆彦回,我如今便是这样的态度。我不再觉得自己过得委屈,遇见他,嫁给他,有命运的安排,有我自己的妥协,还有后来的情愿,人生便是如此,谁也不曾亏欠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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