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上高高的树,她捧着一个小碗站在树下望。
他摘一大捧放在她碗里,又爬上树。再下来时,她仰着小脑袋,眼睛乌溜溜亮晶晶望着他,嘴巴紫红紫红,碗里gāngān净净,一颗都不剩。
&ldo;你怎么吃这么快?肚皮没有撑破么?&rdo;他掀开她的小兜看,小女孩的肚皮平平坦坦。
他把一捧桑葚放进她碗里,重新爬上树,又回头,坐在树丫上,张开手臂,画圈给她笔画:&ldo;你慢慢吃,我再摘这么一大……捧,把你喂得饱饱的。&rdo;
&ldo;嗯嗯。小火哥哥加油。&rdo;她抱着小碗用力点头。
他转头往树上爬,抠抠脑袋:&ldo;阿时这么能吃,以后要种100颗桑葚树才养得活她呀。&rdo;
……
队长,你怕死吗?
言焓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怕,但他不想。
他一直认为阿时没有死,只因他们之间那么多的回忆,一点一滴,完好无损。
如果他死了,没有人再记得阿时,她也就真的死了。
如果他死了,他和她那么多的回忆,将寄托在哪里?
……
甄暖呼吸渐慢,有很久不吭声了。
他也克制着呼吸,回过神来,问:&ldo;你在想什么?&rdo;
&ldo;沈弋。&rdo;
&ldo;……哦。&rdo;
&ldo;我挺对不起他的。&rdo;氧气渐少,她的声音渐小。
&ldo;……&rdo;他微微抿唇,张了张口,低声说,&ldo;我挺对不起你的。&rdo;
他声音很低,却近在她耳边,振着她的耳膜。
&ldo;……&rdo;她僵了一下,没吭声,眼睛里浮起一团雾气。
什么都不用多说,什么也不用多解释了。
她歪头靠在他肩膀,安静而安宁。
氧气越来越少,身体的缺氧让她想大口呼吸,可她死死忍着。
&ldo;队长。&rdo;
&ldo;嗯?&rdo;
&ldo;等你出去了,如果沈弋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别计较,放过他一次,好不好?&rdo;
他没做声。
&ldo;好不好?&rdo;她执拗地问。
他笑:&ldo;什么叫等我出去了?今天我们俩,是活活一块儿,死死一起了。&rdo;
她微微笑了,他看不到。
她心想,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ldo;我再去试一下。&rdo;言焓突然想到了什么,&ldo;你的手术刀呢?&rdo;
她递给他,他把刀cha在墙顶的fèng隙里,让她握着:&ldo;你贴在墙上别动,坚持一会儿,我隔一会儿就上来让你休息。有事喊我。&rdo;
&ldo;嗯。&rdo;她乖乖地点点头。
看她借着刀柄的力量和水的浮力依附好墙壁了,他伸手想揉揉她的头,最终却拍拍她的肩,然后潜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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