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楼五叔拉拉衣襟,拖拉着鞋子向外走去,半路见着楼燕然,又挂在他身上,借着楼燕然的力气,拖拖拉拉地向前走去。
“我们不走?这里应当没有什么好玩的吧。”绮罗环顾一圈,断壁残垣中,也残存着一些苏家的痕迹,苏家的兴盛也随着前朝消逝了。
楼翼然看她一眼,却不说话,只低着头胡乱地向那女墙里边走。
绮罗纳闷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子就生气了,忙跟了上去。
初一十五两人看了眼,却不急着跟上,慢慢地在后面磨蹭。
“你又怎么了?”绮罗跟上楼翼然问道。
楼翼然见着绮罗脸上的一丝不耐烦,闷声道:“什么叫我又怎么了,今日我才第一次生气。”
绮罗明白自己失言了,赔笑道:“是我说错了,那你现在是怎么了?”
楼翼然哼哼了两声,坐在墙角下,指指自己身边叫绮罗坐下。
绮罗不肯坐,楼翼然又低着头拿了石子向前面的石碑扔去。
见着他是当真生气了,绮罗心里盘算了一番,疑心是刚才她见着楼五叔失态了,一时心虚,便在楼翼然身边坐下,说道:“我方才是好奇五叔的事才一直看他的。”
楼翼然忽探着身子向绮罗身上凑去,绮罗吓了一跳,身子向后退去,手随即扇向他脸上,人又立刻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这是跟谁学的?”绮罗斥道,伸手将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
楼翼然缩着头一动不动,脸上挨了一下也不去揉。
见着他如此失落模样,绮罗又疑心是自己哪里错了,收了鞭子,站在几步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虚伪!”楼翼然说道。
绮罗愣住,她也觉自己虚伪,便是绫罗等也时常这样说,但是她从未想过楼翼然也会这样说。正因为从来没想到,那两个字劈头砸过来,叫她猝不及防,竟觉得有些伤心起来。因怕自己在楼翼然面前又失态了,绮罗转身去寻初一十五。
楼翼然却不知绮罗心里的想法,一味地说道:“虚伪,你先前教我的时候怎么教的?方才我见着何寻之那般没正经,你看着很是喜欢的。不独你,我看你那两个丫头也喜欢。”见着绮罗要走,又站起来,走了两步拉住她。
“……没有喜欢,只是觉得听着有趣。”绮罗说完,也觉有些虚伪。虽可以跟楼翼然说,不独她,肖点翠这等清高女子也喜欢的,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将旁人拉下水,并不能表明自己是光明正大的。一面要讲规矩,一面又觉何寻之这般不守规矩的才有趣,这不是虚伪又是什么,更难听的话,旁人要说,也是能说出口的。
“难怪人家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楼翼然又嘟嚷了一句,见绮罗脸色有些发白,也觉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拉了拉她的袖子,接了一句:“我没旁的意思。”
“我知道。”绮罗敷衍道,靠在女墙上,寻思了半日,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作何解释。半响,开口道:“你别信人家的胡言乱语,若说坏男人,街上吃喝嫖赌的坏男人也没见有多少人喜欢。”
“要像五叔,何寻之一样坏?”楼翼然蹙眉道。
楼五叔、何寻之自然是街上的混混不能比拟的。不说家世,只说形貌才华气质,与混混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便是做出流氓的举动,何寻之做出来,就能叫人想到风流韵事这个词。
绮罗有些局促地伸手理了下耳边的头发,心想怎就莫名其妙与楼翼然说起这些事了。
“是不是?”楼翼然又催问了一句。
“或许吧。”绮罗说道,见楼翼然似乎已经有了主意,生怕他胡闹,又道:“你别乱来,先前诸葛先生给你批的命你别忘了,就算是像何大哥那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自己多虑了,何寻之的做派不是旁人轻易能学会的。
“我不胡来。走,吃饭去。”楼翼然嬉笑道,伸手揉着自己的脸道:“我脸皮怎样?前两日才脱了一层皮,不然我早来寻你了。”
绮罗看过去,见他果然比先前白了一些,嗤笑道:“羡慕死人了,我黑了就白不回去了。”
楼翼然一笑,伸手勾了下绮罗的手,见她收了手回头莫名奇妙地看他,只是一笑。
绕过女墙,到了外边,见着初一、十五两个唧唧咕咕地说话,绮罗回头看了眼楼翼然,见楼翼然并不去看初一十五,心里略有些失望,又想许是见多了鹿鸣关的美人,楼翼然才会如此。
几人上马向城中慢慢走去,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楼五叔等人。
原来楼五叔他们半路又遇到了熟人,耽搁了一会,才叫他们赶上。
因楼翼然的话,绮罗小心谨慎地不去看楼五叔与何寻之,一路只装老实,低着头攥着缰绳,非到万不得已时,才说上一两句话。
“哟,这么一会子怎么就腼腆了?”何寻之嬉笑道,见绮罗不看他,也觉没有意思,又与楼五叔天马行空地胡吹海侃起来。
楼翼然见着绮罗这般做派,心里有些得意,心想绮罗还是在意他的,又觉有些过意不去,这样拘束着跟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马上,实在没有意思。
“绮罗——”楼翼然叫道,却听绮罗呼道:“陆姐姐,等我一下。”叫完,便下了马,快步向路边走去。
楼翼然看了眼绮罗的马,听着闹腾向他打了个响鼻,拿着马鞭抽了一下,又去打量与绮罗说话的女子。
“这么个美人,你也舍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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