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就瞧见了面色难看至极的沈栩和钟琼玉,不由弯了弯唇,而后不紧不慢地于堂中央的紫檀木扶手椅坐下。
“今日倒是稀奇,父亲怎地突然来了我府上?”
沈栩紧皱着眉打量了她许久,才恍然间意识到这个他素来看不上的二女儿竟不知何时也让他生出几分看不透的错觉来。
初初听闻昨晚之事时他当然不相信,但现在想来,这般姿容相貌,确实很难有男人能不动心。
即使是那位。
但他终归无法接受眼前的女子如此轻待他这个父亲,气性几乎是翻涌直上,沉声道:“孽女,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还吩咐下人将你的生身父亲拒之门外。现下见了为父同你姨娘,更是连礼节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是与他的愤怒溢于言表相比,泱泱却显得格外平静。
她轻垂下眼帘,青葱细白的指尖缓缓接过芙蕖端上来的青瓷茶杯,唇角微微莞尔。
“父亲都将泱泱唤作孽女了,那泱泱自然更加不能让父亲失望,今日怎么也该坐实了这个名头。”
说罢,她便转眸望向候在一旁的芙蕖,柔声道:“芙蕖,送客吧。”
见沈栩被气得面色铁青,俨然下一瞬就又要开口怒斥泱泱,一旁本该乐见其成的钟琼玉这回却再也坐不住,连忙扶住沈栩的手臂,在他身侧小声提醒:“老爷,莫要忘了今日的来意啊。”
沈栩神情一僵,心里还是再清楚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再和这个二女儿反目成仇。
他闭了闭眼,终归还是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泱泱,为父知晓你心中积怨已久,但终归是血脉相连,为父又怎么可能当真不在意你。过往诸事,全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你便莫要再往心里去了。”
沈栩当然自认他已经拉下了脸面,却没想到泱泱不仅未有丝毫动容,反而搁下手中茶杯,饶有兴致地瞧了他半晌,才忽地开口。
“父亲何时竟学了姨娘那一套了?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沈栩眉峰一抖,再没了耐心,直言道:“昨晚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大姐姐绝不能嫁给万宁侯世子,否则后半辈子都毁了。”
泱泱难得眼里泛起冷光,轻哂:“大姐姐嫁给侯府世子后半辈子就毁了,父亲令泱泱替大姐姐嫁到陆家做寡妇时,怎么不曾想过你的二女儿后半辈子也毁了?”
沈栩一噎,正欲下意识反驳之时又听泱泱继续道:“另外,大姐姐与姜世子的婚事是由陛下亲口下的旨意,父亲同我说是何意,想违旨不遵么?”
沈栩确实被问得有些理亏。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放缓了语气,强自缓声道:“泱泱,你可知晓今日早朝万宁侯接连被数位大臣弹劾,如今已被带往大理寺,证据凿凿之下,若不解了这桩婚约,沈府恐怕也要被连累。陛下如今既看中了你,你又为何不能去向陛下求求情呢?”
泱泱却笑声双靥,温然道:“求情是绝不可能的。不过父亲是否忘了,泱泱也是你的女儿,你既觉得陛下看中了我,不如就此断绝与大姐姐的关系,岂不一劳永逸?”
就如同原剧情沈栩为了搭上裴珣这个王爷几乎断绝了与原主的关系一般。
沈栩眉心一跳,初始觉得荒谬,再一细想,才发觉他好似确实是“误入歧途”了。
被帝王看作是心上人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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