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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我也不应付了。”
“不要你应付,我应付。”宋一杭摆摆手,“差不多得了,你蛋糕又订的冰淇淋的?一会儿该化了。”
“放冰柜里了,要这么快化我就去把他家招牌砸了。”贺延嘀咕着站起身,说你俩就狼狈为奸吧,还是小许最好,他来了我告状去。
可是事与愿违,许晟一直没有来。
天边的云聚了散,散了聚,阳光忽明忽暗,转眼已经到了半下午,贺延一向心大得漏风,从游戏里抽出神来,都察觉奇怪。
“怎么小许还没到?”他喝了点酒,不多,但兴头上喝得急了些,此刻看东西都有些重影,摇摇晃晃站不稳,搭着宋一杭肩膀,“……你们问过了吗?”
宋一杭实则也觉得不对劲,加上顾耀这样明显的反常,只当是闹了什么矛盾,不愿意直说。背地里也已经偷偷给许晟去了电话,只是那边却一直没接。
他看了一眼顾耀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开口,贺延便不耐烦道:“……还是我来问吧,这么点小事都指望不上你们,哎,真是的,我交友不慎啊……”
他嘟嘟嚷嚷地,说话间,号码已经拨了过去,顾耀坐在一旁喝水没开口,捏在杯壁却是不自觉地握紧了,骨节都有些泛白。
“怎么回事啊……”机械的铃声反反复复地响了几遍,迟迟都没有接。
“小许搞什么呢……”贺延垂下手来,唉声叹气,“还不来,我看这天气古怪得很,一会儿别下雨吧……今儿早起来看新闻说又观测到什么对立云团,可别又跟去年似的有台风登陆,那就不好玩了……不过要是八月来台风倒也不错,至少就不用补课了。”
话题跳得太厉害,宋一杭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对流云团,也懒得纠正,只是点破他:“……国际部本来也不用补课。”
“我这不是替顾耀和小许操心嘛。”贺延义正言辞道,“我可不是那种只关心自己的人”
可惜顾耀并不领受他这份情,听他乱七八糟地说了半天,也只是声音有些紧绷地问:“……打通了吗?”
“啊?……哦。”贺延凑到耳边一听,铃声倒是停了,变成一个机械的女声,非常不解风情而冷漠地通知,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没……”
他刚说了一个字,却见顾耀手一抖,玻璃杯竟然就这样直直地砸在了地板上。一片飞溅的玻璃割伤了他的掌心,他没有管,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手却也抖得厉害,号码才刚拨出去,没拿稳,竟然也掉了下去。
屏幕砸了个粉碎,蛛网般向四周裂开,如同一个极不好的征兆,他看见许晟的名字闪了一下,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贺延吓了一跳,但酒精搅合脑子还糊涂着,先非常迷信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扬声叫服务生拿医药箱来,顾耀却已经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去。
“哎,哎,至少贴个创可贴啊你。”贺延一愣,叫了两声顾耀没反应,转头问宋一杭道,“干嘛呢这?”
“叫人把玻璃收拾一下。”宋一杭压了一下他肩膀,两步追出去,顾耀已经走到了院子外头。随手招了个司机,就拉开了车门。
“你去哪儿?需不需要我陪……”
“不用。”顾耀摇头,声音很低语速很快,“你盯着点贺延别喝多了,差不多就让他们散了,别太晚了弄出事来,账记我头上,我先走了。”
听上去倒还算镇定,只是这话分明是今天不会再回来的意思。宋一杭看他状态多少有些不放心,但这样的事,他虽然是朋友,一味搅合太多了也尴尬,加之还有一群人在这里,也不好只留下贺延。
略一犹豫间,顾耀却已经弯腰上了车。车辆转过弯,藏进树木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顾耀怎么这就走了!”贺延慢半拍从里面冲出来,只看到车尾扬起了山道的落叶,“辛辛苦苦给他攒的局,他倒跑了,不行不行,我找他去……”
说着他作势也要跟着上车,被宋一杭一把拖住:“别添乱了,你去干什么?”
“凭什么不让我去!”贺延胳膊肘一怼,十二分不满地高声嚷嚷起来,“他俩整天奇奇怪怪地这是干嘛?搞对象呢难道?还不许人跟了……不,不是吧?”
他的脑子总是该清醒的时候搭不上弦,错了时机,却又能突然地灵光一现。
宋一杭没说话,贺延猛地转过头来,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相信,又怀疑地看着他,声音倒是低了很多,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再次重复了一遍:“……不是吧?”
“什么不是。”
“……你早知道了?”
“我不知道。”宋一杭诚恳地摇头,趁着贺延还沉浸在震惊的余韵中,伸手推他一把,“好了好了,先进去。”
“不用进去了,就在这里停。”
司机正要拐进内部路,闻言踩下了刹车,甚至还没停稳,顾耀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
下了山温度越发地高,弗一离开冷气的庇护,热浪便席卷而来,有些闷,像脸上被蒙了一层纱,叫人喘不过气。
别墅区人原本就少,这样的天气,更是一个人影也觅不着。石子路两侧的植物,养护得再精心,日头下依旧呈现出难以忽视的颓势来,唯有蝉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不长的一段路,顾耀走过许多遍了,今天却觉得尤其地漫长,看见那个熟悉的小院时,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停住脚,慢慢呼了一口气,顿了两秒才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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