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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很新,碑前整齐,想必是他的双亲无法释怀常常来看他。
季容夕将白菊花放于墓前,想起那一天,在红窗,华亦忽然让自己去买面包,想必那时已预感到死亡。逝者已逝,惟愿他已得平静。这个墓园很大,旁边,有人在烧纸钱,还有纸扎的家具衣服什么的。
陆洲忽然说:“要不要给他烧点枪?”
“?”
“他们仨要是打起来,华亦抢不过戚文楠。”
“……”季容夕哑然失笑,“放你一百个心,我相信段暄爱的是华亦。”
“万一段暄也爱戚文楠呢?”陆洲较真地说。
烈男怕缠郎,再说,英韶挺招人喜欢的,而戚文楠又十分心机,真的要抢起来,以华亦的性格可能是争不过了。季容夕苦恼了一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烧点武器之类,可是,万一擦枪走火,伤了英韶也不行啊。
沉默片刻,两人忽然对视一笑。
为逝者操心是想太多了。
两人走出墓园,夏风呼呼地吹过,树叶翻飞,傍晚十分畅快。季容夕详细地说起那时的事,尤其戚文楠死在他怀里,不是不甘,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释怀。
“我猜戚文楠也很喜欢段暄,只是一直压抑着。”季容夕解释。
“你呢?”
“我什么?”
“你在英韶哭的时候,有没有心软?”陆洲酸溜溜地问。
五行属醋的。
管是有没有关系都要醋一醋。
“英韶,感觉就是个迷路的少年,我对他只有怜悯。不过,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让我改变了一些做事的作风。”季容夕喟叹。
陆洲讶然:“什么作风?”
季容夕犹豫了一下,坦白了:彼时,他卧底近2年,行事从容了一些,但攫取情报的心更迫切了。处处受阻时,他想过要不要跟吴光成为真的情人,下手会更方便。他认真想过这种可能,感觉再努力一下,应该能把吴光掰弯——遇上英韶就是在这个犹豫期。
那事之后,季容夕彻底断了这念头。
他刻意不再回六顺团大本营,减少跟吴光的接触,并有意地辟谣,将那层暧昧的关系彻底剥离清楚。
季容夕坦诚:“英韶的事让我想明白了,无论如何不能玩感情。”
“你怕你会爱上吴光吗?”
“跟爱没有关系。”
季容夕自认不是演技佳的人,想要骗人,必得先骗过自己。如果假戏真做,等梦醒时,他真的能完全抛离过去吗?所以,他断然舍弃了这一条或许更轻松的路。
陆洲忽然抱住了季容夕,眸中发亮:“容夕……”
“嗯?”
“你当时有没有……”
“没有!”
“……”
“我和他们没有发生过什么哦,无论吴光还是英韶。”季容夕好笑地截了陆洲的醋,“我只跟你有过牵扯不清。”
生活没有所向披靡,只有披荆斩棘。最黑暗的时候也曾动摇,也曾怀疑,也曾看着恸哭的人不知所措,也曾回望仿若永无止境的夕阳日暮……然而,带着夏光灼灼,终与对的人相逢,余生,都不再迷惘。幸福太出其不意,好不容易遇见,就绝不要再放手。
季容夕倾身亲了亲恋人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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