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得对。”皇太后点头。“孙媳妇进门,我这个做玛玛的,见面礼可省不得。小柱子,去把东西拿过来。”
不一会儿,皇太后身后的小太监从一边的几案上捧起一个托盘,呈到皇太后面前。
大红的绒布上躺着一只镶金累丝的金镯,镯身上的龙纹雕工细腻,犹如活物,龙首含衔的珍珠光泽柔润,一副惟妙惟肖的金龙戏珠图案在小小的镯子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佟贵妃乍见托盘上这只金龙戏珠的镯子,人微微愣了一下,好像颇为惊讶。难道这镯子还大有来历?
皇太后取过纯金的镯子,亲自套进我的手腕,然后对我说道:“孩子啊,以后要是小十四欺负你,不要自个儿忍着,来告诉皇玛玛,皇玛玛给你做主。”
十四一听,高挑起一边的眉毛,不服气地嚷嚷道:“皇玛玛,您这话说得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孙儿,我的福晋我宝贝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
“不会最好。”皇太后嗔了十四一眼。
“珣玉有皇玛玛这么护着,往后就算她要爬到我头上撒野,孙儿也只好任她有恃无恐,绝对不敢吭一声儿。”十四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得了便宜又卖乖。
“贫嘴。”皇太后满脸是笑,她拉过十四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殷切叮咛道:“刚才你皇阿玛同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娶了福晋就是大人了,别再像个孩子似的,倔头倔脑的,让你皇阿玛和额娘挂心。”
“皇玛玛的话,孙儿记住了。”十四收起笑,认真应道。
“记住就好。”皇太后笑着拍拍十四和我交叠在一起的手,转头对皇帝说道:“皇帝,时辰也不早了,德妃在宫里等着,让小十四带着媳妇去见他额娘吧。”
 ;。。。 ; ; 我曾在脑海里幻想过许多遍,大清国的康熙皇帝长得会是什么模样,选秀女的那次,也不是没想过要满足一下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然而,为了身家性命着想,终究是作罢了。
后来在永和宫当宫女,原以为总会有机会能一睹圣颜,可是待在永和宫八、九个月的时间里却从没见皇帝来过永和宫,即便德妃偶尔被翻到牌子,也不是皇帝来永和宫,而是德妃只身前去乾清宫侍寝,见自己老公,还要等翻牌子,而且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少得可怜,这就是后宫嫔妃荣华富贵背后的生活。因此,在永和宫的日子,除了深刻体会到深宫贵妇的寂寞无奈,康熙皇帝的容貌也就一直成为了心中一个待解的谜团。
想想我见过的阿哥们,十六阿哥是个小鬼不算之外,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当然还有十四,虽然性格气质各异,却都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这么来推断的话,他们的老爹康熙,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来到乾清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那味道细腻中带着清淡的香甜,余香悠长。
想起檀香有镇静宁神的功用,我不禁深深地多吸了几口,希望藉此来压下心里那种因为面圣而无端升起的紧张和不安。不能出错,不能出错,我一边走,一边告诫自己,我是十四的福晋,我没法做到替他锦上添花,至少不能在人前给他丢人现眼。
我微微抬起眼,明黄色的龙褂,饰着白玉方板和玄色金丝荷包的腰带,瘦长的脸,剑眉宽额,蓄着美须,仪态不怒而威,坐在屋子正首宝座上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康熙皇帝了。
康熙八岁登基为帝,算下来今年也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五十而知天命,这个年纪在古代绝对算不上年轻,但或许是养生有道的缘故,皇帝看起来精神矍铄,一点也不显萎靡的老态。
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坐在皇帝两侧,左边的老妇人发鬓斑白,眉目慈蔼,除了皇太后,不作第二人猜想,至于右边的中年贵妇人……肯定就是在皇帝没有册立皇后,也没有册立皇贵妃的情况下,位居六宫之首的佟贵妃了。
凭良心说,佟贵妃长得不美,但是身上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矜持贵重之中又不失端庄婉约。
我跟着十四,一道给皇帝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从此以后,我就正式成为爱新觉罗皇室的媳妇了。
行完礼,皇帝开口问了些话,问话的对象是十四,内容基本上都是些父亲对儿子的日常问候,还有就是类似于成家之后不要再淘气调皮之类语重心长的叮嘱。
站在十四身后,听着十四和皇帝之间的谈话,我唇畔不禁微微扬笑,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在皇家似乎亦然如此,即使是皇家,父子之间也有它温情的一面。
“十四媳妇,过来,走近了让哀家瞧瞧。”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叫唤,我忙抬头朝声源看去,是皇太后正在招手让我过去。
皇太后唤我,我自是不敢怠慢,暗暗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抬脚,缓步走上前。“珣玉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我屈膝,恭敬地朝皇太后福下身。
“这儿没外人,用不着那么拘谨。”皇太后笑容慈和,抬手让我起身,一边又转头吩咐道:“去给十四福晋端把椅子来。”
一旁的小太监听到皇太后的吩咐,赶紧捧来椅子放在皇太后身侧。
“来,坐下说话。”皇太后亲热地伸出手拉我坐到她身边。“让哀家——”蓦地,皇太后脸上的笑容一顿,她看着我,神情有些诧异。
我一怔,视线落在皇太后握着我的手上,旋即明白了。
 ;。。。 ; ; 皇子大婚翌日,偕新婚福晋谒见帝后以及所出母妃,这是历来皇子大婚后必须遵循的宫规。
丑媳妇终要见公婆,本也没什么好过多紧张的,可是,我的丈夫是皇子,我的公公是皇帝,婆婆是后宫妃嫔,这就不是一般寻常人家的丑媳妇见公婆了,我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昨晚和十四在床上dian1 ;luan2 ;dao3 ;feng4了一ye4,刚迷迷糊糊地要睡却又被他缠着东拉西扯,耳鬓厮磨的,他精力旺盛,我两眼犯困,然而早上赖着床不肯起的那个人偏偏是他。
软磨硬泡了好久,十四终于不情不愿地被我从床上拖了起来,他一边套上长裤,一边煞有其事地感慨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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