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容一笑,说道:“说这话,倒是四嫂见外了。”一只手被四福晋握着,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孩子很乖,能见到四婶,他一定也很高兴吧。”
四福晋望着我,眸子里浮起一丝担忧。我怀胎十月,孕期已满,孩子却一直不肯落地的事情,她一定也听说了吧。
“我生弘晖的时候,也是晚了近十天才生产的,这临盆的日子没人能算个准数,有人早几天,有人晚几天,你不要太担心了。”四福晋说道。
每个孕妇的情况不同,顺产的话,有人会提早生,有人会比预产期晚几天,都是正常的,这个我知道,可是太医说,孩子的脉象弱,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望着四福晋忧心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很不应该。我是来探病的,该是我说些宽慰人的话,怎么变成四福晋安慰起我来了呢。
我振作起精神,浅笑着对四福晋说道:“让他在我肚子里多待些日子也好,免得蹦出来调皮捣蛋,令人头疼。”
 ;。。。 ; ; 戌时刚过,仆人过来报喜,说是侧福晋生了,是个小阿哥。
听了仆人的禀报,十四的神色十分复杂。
“去看看吧。”我对他说道。
孩子是无辜的,他可以漠视伊尔根觉罗氏的存在,却无法割舍血缘的牵绊,那是为父的责任。
十四没有动,只是看着我,我知道他在顾忌我的感受。
“又当阿玛了,怎么都不笑一笑。”我轻轻一笑,伸手揉揉他看上去有点僵硬的脸颊。“去抱抱孩子吧,我等你回来。”
皇子府又添新丁,本该是大肆庆祝的。然而,十四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孩子出生那天,他去伊尔根觉罗氏房里抱了抱孩子,又在孩子“洗三”的时候去看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太医每天都会过府替我看诊,可一直到了十二月,再过个十来天,伊尔根觉罗氏的孩子就快要满月了,而我,仍然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太医把十四请到外面谈了几次话,十四回来后脸色难看极了。
尽管十四已经竭力不表现出内心的担忧,不断安慰我,但是这些日子看了那么多医书,太医说的话我能够猜到几分。孩子早已足月,迟迟没有离开母体,这不是好现象,就怕这孩子生下来……会是死胎。
新生命的诞生,并没有为皇子府添上多少明亮的喜色。伊尔根觉罗氏替十四生了儿子,却因为我的关系,俨然成了陪衬。
皇子府里沉闷的气氛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想到我肚子里孩子可能会有的结果,我并不是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可是,十四本来就在为我担心,我不想再雪上加霜,给他添愁,况且,就算我每天忧心忡忡,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天,西苑的太液池上举行冰嬉表演,十四一早就要进宫伴驾。
我软磨硬泡,终是说服他带我一起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皇子府的大门,再关在家里胡思乱想,我会发疯的,出去散散心,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说不定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处。
冰嬉很精彩,太液池视野开阔,令人的心情舒爽不少。
男人们都到皇帝跟前侍奉去了,我边看表演,边跟九福晋、十福晋、芸柔他们说说话,压在胸口的那种无形的郁闷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
许久没见的五福晋看上去没什么大变化,依然那么美丽,那么孤傲,跟这冰天雪地的天气相得益彰。
四福晋没来西苑,听说,她病了。
四爷那边的女眷是侧福晋李氏领着头来的。四福晋的性格我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实在病得无法下床,像这样皇帝亲临的场合,她是不会不出席的。
四福晋于我有恩,那时候要不是她劝我,说不定我一狠心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她病了,我应该去看看她。可是,按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不会的,不会那么凑巧的。我只是去一会儿,看过四福晋就回家。
“瑞珠,跟我走。”巧月的孩子昨天夜里突然起了高烧,我留她在府里陪孩子,只带了瑞珠出来。
“福晋,您去哪儿?”
瑞珠见我走得急,赶忙过来扶着我。
我吩咐侍候在一旁的小太监替我去给十四带个话,然后对她说道:
“咱们去四贝勒府。”
 ;。。。 ; ; 秋叶落尽,北京城银装素裹,进入寒冷的冬季。
屋子里烧着暖烘烘的炭火,巧月端着热粥走了进来。
“主子。”巧月轻唤一声,将白粥盛到碗里,递给我。
“嗯?”我放下手里的书册,抬头看她,见她有话要说的样子。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瞧见侧福晋去了十四爷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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