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琴婉眼神变得晦暗起来。
哪怕隔了这么多年,哪怕记性变差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却记得年幼的墨沉患病时,那种四处求医无门,绝望害怕的感觉。
孩子是她最大的命门。
一个是幼时病重的墨沉,一个是丢失的苏婳。
如今苏婳失而复得,被顾北弦呵护得很好,她悬着的心安下来。
现在就只担心墨沉。
所以她不顾高龄,不顾疾病会复发,不顾各种风险,也要生这一胎。
就怕出现万一。
苏婳鼻子酸溜溜的,伸手环住华琴婉的肩膀,抱住她,“妈,您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
华琴婉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不,妈妈觉得很幸福,你和墨沉都长得这么正。要是生个像乌锁锁那样的孩子,才是最大的不幸。”
想到大着肚子,还在东躲西藏的乌锁锁。
苏婳眼里闪过一丝淡嘲。
明明是海外留学回来的珠宝设计师,去找个班上,从设计师助理做起,慢慢地熬,也能熬出头。
可她非得要赚快钱,想靠生孩子搏上位,好一劳永逸。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基因这种东西。
乌锁锁遗传了华棋柔的好高骛远、虚荣和狡诈,又遗传了乌锤的阴狠和好吃懒做。
哪怕楚砚儒重金培养她,却难改她骨子里那些东西。
离开陆家。
回到日月湾。
苏婳小腹坠坠的,总归有点不舒服。
她半躺在贵妃榻上,翻看考古书籍,看着看着,忍不住摸起手机,上网查和试管婴儿有关的帖子。
网上论坛里,有很多做试管婴儿的母亲,发帖子,分享经验。
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一次就成功了,有的做了好几年,都不成功。
有说痛苦,有说不痛苦。
还有说打促排卵针,一次取十几颗卵,容易卵巢早衰,会变老。
苏婳越看越焦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担心会提前衰老。
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晚上八点钟。
顾北弦从公司回来,客厅里没开灯。
他以为苏婳睡了,就只开了一盏壁灯,动作很轻地换了鞋子,朝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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