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点点头,又问:“哥哥说你也参加了这次科举,那可还有空看书?每月还要换书看么?”
“不碍事,反正科举考的也是学识,多看些书反而好。年初一要入宫吃年宴,后面几日也要各自拜年,你何时有空,日子往后挪挪?”
“唔,那十一如何?”
“嗯,随你。”
安然笑笑,也不宜多待,抱了刚借来的书甚是满足:“那我走啦。”
宋祁起身点头:“嗯。”
见她抱着书离开,宋祁多看了会,直至拐角处看不见了,这才拿了书走。
安然想着许久未去顺王府,若是久未去,反而会更让人怀疑,因此时而也会去寻清妍玩,但极少和贺均平当面说话。换好了书,便去王府玩。
到了那威仪大门前,下人告知清妍一早就出去玩了,还未回来。安然正要走,正巧顺王妃要出门,见了她也不去了,立刻说道:“安然丫头可是许久未来,快进来坐坐。”
安然乖巧应声,将书给柏树,又嘱咐她抱好。
刚坐下,顺王妃便让人去泡一壶毛尖来,又知她喜欢吃些精巧的零点,让厨子去做。吩咐完,回眼瞅着安然,果真是长的越发俊俏,日后长开了,定是个美人。可惜美则美矣,家世却太过让人担忧,倒可惜了她从小就看上的孩子。
安然哪里知道顺王妃跟贺均平有过那样一番对话,只当两人都瞒的好好的,表现的乖一些,顺王妃也还喜欢着自己。
顺王妃问道:“方才见了你抱了许多书,可是你平日里看的?”
安然答道:“平日余暇时看的。”
顺王妃笑道:“让我瞧瞧是什么书,倒很厚实。”
柏树忙双手奉上,顺王妃拿来一瞧,笑意淡淡:“又是论又是策的,都是些男子爱看的书,跟清妍一样,不像个姑娘家。像那平江侯的二姑娘知书达理,秦少保家的三姑娘也是个娇媚人,你们两人该多向她们学学。若是再如此,日后可要嫁不出去了。”
安然听着这话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可把清妍也扯上了,她也不能胡猜就是说自己。平日顺王妃便会笑说两人不像姑娘家,这话应当没有贬义吧?一时琢磨不准,顺王妃又道:“我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十分头疼,都不想多见了。日后均平娶妻,定要迎个懂事的进门,否则我就要操劳两份心了。”
安然怔松片刻,如果不是贺均平答应她不会与家人说他们的事,差点要以为顺王妃是在明指她。可这……好像确实是在指她?可没有道理呀,她不曾得罪顺王妃,又仍与清妍玩的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总不会没缘由的这么说。
顺王妃见她仍来王府玩,便知贺均平将那晚的谈话藏起,根本没和安然说半句。如此看来,那真是自己的儿子放不下她了。那怎能让她过门?随手翻翻书,瞧见扉页上印了个小小红红的章子“宋”,不由微微皱眉。随后想到她和宋敏怡感情好,应是和她见面借的,可一想又不对,她如今不是在宫里侍读么?
待安然回去,顺王妃想的越发不对,对嬷嬷说道:“去差人打探下,今日李家四姑娘都见了什么人。”
“是,王妃。”
入夜,顺王爷又不在家中吃。顺王妃也习惯了,她素来不喜其他妾侍和子女,便不许他们同桌,连庶出子女也不行。因此一张圆桌只坐了三人,微显空荡。吃过了饭,下人收拾了饭菜,顺王妃才与清妍说道:“今日安然过来,说是寻你玩,坐了一会你未回,便走了。”
清妍点点头:“明日等她放堂我去找她玩。”
顺王妃淡笑:“也好。她倒也是个勤奋姑娘,刚和宋祁换了书看,就来找你,听说你不在,说了会话就说回去看书了,倒是知书达理。”
一直不动声色的贺均平听见这话,顿了顿:“她和宋祁换书看?”
清妍说道:“你不知道吗,都好久了。敏怡的哥哥书房可大了,我们跑那去玩,在那捉迷藏都行。”
她可没想过王兄会吃醋,因为安然跟宋祁除了都爱看书,除了聊书,几乎没其他话可聊。可在贺均平听来却是别有想法了。
顺王妃淡淡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儿子她明白,自小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的也一定会让他有。自尊心强着,哪里容得别人染指一分他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心仪的姑娘。
翌日晨起,安然去了马场,今日不是和贺均平见面的日子,她便在早上来。寒冬腊月冷的渗人,即便穿多了厚实衣裳仍觉得冷。不一会听见脚步声,守在远处的柏树弯身唤了一声“见过世子”,安然心下欢喜,小跑了过去“世子哥哥”。
贺均平见她跑的急,迎上去说道:“别摔着。”
安然跑到前面,气喘的有些急,脸颊红润如花:“世子哥哥怎么来了。”
贺均平握了她的手,将一个锦盒交到她手中:“看看。”
安然抬眸看看他,解了那轻扣小锁,只见里头躺着一根巴掌长尾指宽的玉笛,玲珑剔透,精巧的很。贺均平见她笑的欢喜,不由笑笑,真是个好养的姑娘,送什么都喜欢,上回送她根翡翠步摇,谁想清妍调皮,换成了个普通簪子,盒子打开时差点羞愧的无脸见她,生怕她说送了如此廉价的东西。谁想安然却仍是喜欢的很,不带半分虚情假意,真真切切。更让他珍视她,也就越无法说出母妃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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