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肖住持快来,有门儿了!”向毅突然往地上一趴,喊肖洪亮。
“唬人吧,来了?”肖洪亮抓起枪,一骨碌滚到向毅身边。
“这边!”向毅朝抻着脖子向北看的肖洪亮捶了一拳,向南边大路上一指:“你看,肯定是去下店的!”
远处,一辆吉普车向着山口开过来。
肖洪亮眨眨眼,望着向毅诡秘地一笑:“你敢?”
向毅往起一站:“上天予之,不取有罪,有什么不敢。走,带个会开车的,跟我到下边豁口截它。”
“嗨,带什么开车的,肖住持就行!咱两用人才班拿了驾驶证的。”肖洪亮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冲后边一挥手,“‘皮猴子’,跟上。”
军委首长要到场观看,总部自然高度重视,使得参观台里也极富现代化意味,一排架设了七个大显示屏,随演习推进逐一显示各个地区的战斗情况。调集了大批摄像技术力量保障,连八一电影制片厂、中央电视台的权威们都到了,光墨绿色新闻车证就发出去了三十多个。
团政委第十五章(9)
向毅和肖洪亮、“皮猴子”顺雨裂沟绕下去,在山口拦住了前窗贴着墨绿色新闻车证的三菱吉普。
“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中间车门推开,一个抱着摄像机的人探出身子来喝问。
那时没有军衔标识,官大官小只能看肚子看年龄,向毅见这个迷彩服上戴着墨绿底色记者臂章的人比团长政委老,上前拍了一下自己的盾牌形红军臂章,啪地一个敬礼:“演习红军连长向毅向首长报告,要借你们吉普车用。”
老摄像师一指车身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字样,很生气地呵斥:“胡来,你看见没有,这是什么车?”
向毅又是一个敬礼:“报告首长,你们现在被劫持了。要被强制服从。”
前边车门打开,一个女军人探出身子来厉声嚷:“还有没有王法啦!军委首长都等着看演习进展哪,误了事谁负责!”
向毅看这个女军人,二十多岁,瘦削脸形,一双明亮的大眼,戴的也是墨绿底色记者臂章。浣纱西施颦眉欲显柔美,这个姑娘身着迷彩作战服,一发怒,更展示出一种带有劲气的漂亮。
向毅向她啪地一个立正敬礼:“报告记者首长,我们的行动就是演习进展,就是军委首长看的内容。首长们被劫持,没有责任,一切由我们承担。”
说着冲肖洪亮、“皮猴子”一打手势:“行动!”
“你们土匪呀!”女记者大声叫。
“不是土匪,是红军侦察兵。”向毅笑着拍拍臂章,歉意地点点头,“实在对不起,只有用你们车才能进入蓝军驻地,请首长们委屈一下帮帮忙。”
肖洪亮和“皮猴子”不管女记者和司机怎么叫嚷,不由分说从车里拉出来,拥着向后走,打开后门推了进去。
“对不起首长们啦,你们必须服从。”向毅也拥着老摄像师向里靠,坐进了车里。
“你这个小连长,这是违反演习规则的啊!”老摄像师说。
“违反什么规则?打仗只讲制胜目的,战场上一切为打赢!”坐到驾驶位置上的肖洪亮转回头来抢着回答。
向毅就比肖洪亮礼貌多了:“报告首长,打仗是赌血赌命,不择手段,有规则的那是游戏!”
“嘿,这话好啊!”老摄像师惊奇地叫着转向女记者:“邵静还不快记,两个人的话加起来,不就是这次演习特点的精辟概括嘛!这可是你们文字记者要找的好词儿啊!”
“什么好词儿,土匪逻辑。”叫邵静的女记者仍然嗔着脸。
向毅嘻嘻笑着做起了思想工作:“这样做,对首长们是不恭敬了些,但这是战场啊,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反正你们是客观报道,谁胜谁负跟首长们都没关系,就请首长们委屈一下了。我们这土匪好说话,也不用暴力,捆手堵嘴咱一概全免,不过嘛,首长们必须安静地配合,让我们完成侦察任务。”
“文明劫持啊,好吧邵静,既然被绑架了,就听他们的吧。”老摄像师对女记者说。
叫邵静的女记者没回答,老摄像师转回头看了她一眼,掩嘴一乐,向肖洪亮挥挥手:“那就走吧。”
肖洪亮开车向前走。
老摄像师好像是因为“精辟概括”喜欢上向毅了:“你这小连长,不简单啊,能想出这个办法来!”
“简单?知道嘛,我们连长是北大研究生哪!”“皮猴子”语气满带骄傲。
老摄像师点着头啊了一声:“怪不得呢!那跟我们邵记者还是同学哪!”
“北大是知识的殿堂,没有土匪这门专业!”邵静仍未释容,但她猜到了,他们是同一批参军的。
车子向前行进,远远望见了蓝军哨卡。
老摄像师捅捅向毅:“打开天窗,要把摄像机架出去啦!”
“太感谢了!”向毅见老摄像师主动出主意,心里好高兴,感激得又是一个敬礼。
“这怎么打呀?开关在哪儿?”向洪亮只开过大解放,这么高级车他只见过路上跑着的,连靠近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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