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当局者谜,旁边一直当背景板的花白老者宋广白看着顾家父子两人的互动,眉头微微皱起。他总感觉,这父子俩刚刚说的话怎么有点奇怪呢?师父不就是给病人拿了药而已嘛。真说救命,那也是那张药方的功劳。
这些药材又不是太过珍贵,即使药材店有限制,只要仔细废些力气,总是能买到的。
不过……宋广白仔细打量顾家父子的模样穿着。顾父脸上肤色黝黑,皱纹堆迭,看上去比他师父年龄都大。尤其是他那双大掌上布满了伤痕茧疤,十个手指头的指甲被泥土染成了黑褐色,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庄稼汉。
至于旁边的顾和,面貌看上去年轻些,但身体却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看上去更是恐怖。而且今天进城来看病,两人身上穿着的布衣边角却打了好几个补丁,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哎…宋广白叹了口气,心脏猛地抽动。他突然明白了顾家父子为什么对师父如此殷勤激动了。对于顾和他们这样的贫苦人来说,弄到那些药材可能比登天还难。刚刚是他想当然了,没有设身处地考虑面前这两人的状况。
“季大夫,这些药要多少钱?”顾父接过顾和手上提着的药包,把裤兜里的纸币掏了出来。
在看到掏出来的零碎纸币后,他手指收紧,不安跺脚,忐忑地朝季松林的方向看去:“如…如果不够,老大夫你能不能等等我,我回家里拿钱,马上就送过来。”
看到顾父的样子,顾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忙安慰道:“爸不用了,我带了钱,够付药钱的了。”
顾父摇头:“你的钱自己留着,爸妈有钱,用不着你拿。”说完,他重新看向季松林,等待老者的回答。
“师父,要不要少收点钱。”一旁的宋广白适时走到季松林旁边悄声说道,“等会儿他们走了我拿钱垫付。”
面前这顾家父子一看家里就没多少钱,药是要一直吃的,加起来也是个大花费。
我既然今天遇到了他们,那就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宋广白怜悯想到。世间穷苦无钱医的病人那么多,他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季松林的答案出乎意料,他摇头道:“这药钱不必付了。”
他咳嗽一声,目光灼灼地朝顾和看去,强调道:“这药不用付钱,之后如果药喝完了,我也可以免费给你配药。”
顾和抬眉:“季大夫您是有什么要求吗?”
“对。”季松林点头,脸上的神情越发激动,“我想要观察你服药后,身体的变化情况会怎样。”
“虽然之前我们在屋子里根据药方得出了延缓癌症的效果,但那归根到底只是理论而已。”头发全白的老人握紧拳头,呼吸急促,眼中闪过耀眼的光辉,“我想知道,运用到具体人体身上的效果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如果你到时候你愿意让我做详细检查更好。”
“这就是我的要求,你可以先考虑,和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季松林注意到顾父手中提着的饭盒,道,“我们先出去,你可以边吃边想。”
之后,顾和又回到了之前的小屋子里,桌子上摆着顾父买了的粥和温热的鸡汤。
顾和闻到食物的香吻,无力眩晕的脑袋让他很有进食的欲望,但搅动的胃部却让他抽痛得想要把胃里面的酸水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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