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提着裙摆追上大步离去的母亲,她气喘吁吁地拽住母亲的衣袖,道:“母亲,等等!”
秦氏皱眉,回头看她:“在宫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放手。”
玉珺抿唇,额头沁汗:“母亲,你真的要将我留在宫里吗?你这样逼姐姐,她怕是不会中招的!”
“你懂什么。”秦氏虽呵斥了她,但还是伸手温柔地将她跑乱的发丝理顺,嘴角稍扬,“你不了解她,她天性占有欲强,见不得别人窥伺她的东西。如今她有孕在身不能侍奉陛下,正是担心旁人分宠的时候,你比她年轻又有活力,整日在泰元宫晃来晃去她岂不心焦?”
“可……她毕竟是我姐姐啊,而且还怀着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一家都赔不起。”玉珺皱眉,既为自己的姻缘烦忧又担心此举会伤害大姐,左右为难。
秦氏收回手搭回腰间,轻轻瞪了她一眼,道:“你与她都是我生的女儿,怎么你就没有她半分狠心?她有她的手段,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吃亏?我敢说就算咱们一家绑在一块儿也斗不赢她,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如今最要紧的是你的姻缘,我好不容易给你看好了人家,却被她一道懿旨夺了去,既然如此,就让她赔你个夫君吧。”
“母亲……”
“好了,我出宫了。”秦氏皱眉不耐烦地道,“你记着,要是陛下来泰元宫你就躲远点儿,别真的揽祸上身了,倒时候反而弄巧成拙了。”
玉珺点头,看着母亲离去。她转头朝泰元宫走去,每迈出一步都心虚一分,走到了宫门口的时候,甚至打了退堂鼓。
“也不知母亲走到哪里了,我现在去追还来不来得及……”玉珺在心里暗自琢磨道。但转念一想,若是她真的追出宫去了,一来肯定要被母亲骂她不争气,二来……她今年已经十七了,旁人都有了好姻缘,她的在哪里呢?
这样一想,她鼓足勇气朝里面走去。
“二小姐。”不远处走来一位眼生的宫女,她走上前来屈膝行礼,“见过二小姐,奴婢芳语,这些日子负责照顾二小姐的衣食起居。”
“好,劳烦了。”玉珺点头,准备抬腿往里面走去。
“二小姐,你的房间在这边,请跟奴婢来。”芳语笑着喊住她。
玉珺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正殿,那是皇后的寝殿。她脸颊微红,低头道:“好,你前面带路吧。”
芳语微微一笑,带她去往落脚的偏殿。
接连两日,玉珺虽住在泰元宫可却连皇后的面都没有见上,她曾主动提起要去给皇后请安,都被婉拒了。
玉珺有些气馁,觉得大姐可能不待见自己了。
书房里,姚玉苏正在读玄宝让人带进宫来的信,信上说春日暖和,他和师兄们趁闲暇时期又和师娘一起下田种地了,他虽然晒黑了不少但感觉身子骨也强壮了一些。
“臭小子,这是乐不思蜀了,有这闲暇时间都不知道进宫来看看他亲娘。”姚玉苏看了三遍才放下,含笑摇头,语气抱怨。大约每个母亲都是这样,在他小的时候怕他太过依赖自己自己,等到他长大到可以独自前行的时候却埋怨他步伐太快。
红枣从外面走来,见她心情甚好,正好将自己查明的事情禀报。
“主子,那件事奴婢已经查清了。”
“嗯,说来听听。”姚玉苏折起信纸原封不动地放入信封,然后将信放到一旁的小盒子里,那里面全是玄宝写来的信,都放得好好的。
红枣道:“韩夫人与大夫人的确曾说过结成儿女亲家之事,但那是在安国公夫人的寿宴上众人说起的玩笑话,韩夫人当时不好驳大夫人的面子,夸赞了二小姐两句。自那以后大夫人估计就想着两家心意相通,便只等着韩家上门来求娶了。”
姚玉苏惊诧地抬头:“这怎么可能?莫非我母亲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
红枣也替秦氏感到尴尬,据她所知,秦氏对玉珺小姐颇为自信,当韩夫人出言夸赞的时候她没有当作场面话,而是真真地听进去了。以至于后来有意无意地就谈起儿女之事,韩夫人不好直言拒绝,数次都避而不谈或起身离场。
“主子,这些都是从大夫人身边伺候的芙蓉那里打听来的,错不了。”红枣道,“大夫人虽耳聪目明,但在二小姐的婚事上似乎有些盲信,先是以为韩夫人也对二小姐有好感,然后是坚信韩家会主动上门提亲……这下计划落空,就来赖上主子了。”
姚玉苏听完之后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我道韩夫人怎么会与我母亲交好,原来是有些人刻意接近的缘故啊。这下也好,让她看看清楚,除了我不卖她的账以外还有其他人同样不喜她这些作派。”真以为自己十分了得不成,家家都有女儿,难道就你家的女儿等着嫁?
“那二小姐呢,就让她这么在宫里住着吗?”红枣问道。
住久了,便会生出闲话,说不定旁人会以为是皇后怀孕不能侍寝,故而有意提拔亲妹妹。这样一来,玉珺的婚事也就更无人问津了。
“甭管这么多,她爱住多久住多久。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主见都没有,也该她受点儿冷落。”姚玉苏轻哼一声道。这件事情上若秦氏是瞎指挥,那么玉珺便是盲从盲信,以为母亲做的决定就是正确的,丝毫没有自己的想法。
红枣点头:“那奴婢吩咐宫人们好生照看二小姐,免得宫里有人冲撞了她。”
“嗯。”姚玉苏随意地点点头,坐下来翻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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