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众亲兵扮成的使臣护卫队,由知意带领,一行十数人低调地从碎叶镇出发,计划取道矿山北侧,绕过吐火罗边境,前往波斯国。
她这次的身份是安西都护府参军事,奉大都护姚苏锦之命,前去拜访波斯国总督,她身上带着安西都护府签发的过令,不过文书上的名字不是本名,而是以她表字化写的名字:姜见微。
此时已是四月份,过了初春的风沙季,西域终于开始平静了下来。
这天她们刚走过矿山一带,暖风和煦,姜严著骑在马上,感觉颇为惬意,只是身上的文官长袍宽大繁琐,骑马稍有不便,给她添了一丝不自在。
姒孟白见她老是去扯官袍的长袖,笑道:“既穿了这官袍,还是坐车好些,不如同副使一起乘车吧?”
姜严著笑着摇了摇头,并没说什么。
就在她们说话间,队伍后面五百步远处,隐约有人探头探脑,此地正是吐火罗边境处,姜严著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在她们后面盯着。
知意骑马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后面的情况,她不以为意地甩了甩马鞭:“无妨,让他们跟着就是了。”
就这样快马赶路,行了约有一个月,她们终于来到了波斯国的首都,进城前姜严著早已下了马,同副使一起坐在车里。
进城后,她们便径直往招待外国使臣的馆驿驶去,前面是波斯国的守卫带路,后面是她们的马车,姒孟白骑马走在马车一侧,知意则带众人跟随在后。
因进城前姜严著就已经坐在那车上行了一段路了,进城后因城内来往人多,马车时停时走,有些石子路又有些颠簸,进城走了不到一刻钟,姒孟白就听见有人在车里拍打车窗:“停车!快停车!”
姒孟白赶忙吩咐前面的人和赶车的快靠边停,他掀开车帐问道:“是怎么了?”
只见姜严著脸色煞白,手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她见车已停,又看姒孟白十分担心,断断续续地说道:“没事…停一会…就好。”
他见这样也是一惊,十分不放心地上了车,把车窗两侧放下的帐子都卷了上去,车内有风吹了进来,姜严著顿时感觉好了不少。
他见她脸色逐渐好转,心下明白原来她晕车严重,并未声张,只是吩咐前面带路的的守军:“我们的车轴因走远路恐怕有些松了,车内更加颠簸,请择平坦些的路走慢一点。”
随后他又将所有车帐子全部卷起通风,再度缓缓启程,又走了两条街才来到外使驿馆。驿馆官员给她们众人都安排了住处,姜严著将文书交给那官员,请他代为转交给总督府的人。
随后她们便在驿馆住了下来,这里的建筑和室内陈设与中原大不同,许多摆件都十分独特,其中更不乏一些异域画册,让姜严著颇感新奇。
因姒孟白懂得波斯语,也对波斯文化比较了解,便在一旁为她讲解。姜严著在驿馆这几日,听了不少波斯国的故事,尝了许多当地的美食,尤其这里的葡萄酒,最得她的欢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们在此一连住了数日,都没收到总督府的消息。
这日有知意手下的侦察兵回来报说,波斯国的老国王身体抱恙,总督一直在王宫侍疾未曾回府。
姜严著心道这可不妙,她之前就听说波斯国老国王身体不大好,连日需要总督在宫中侍疾,这怕不是个好征兆。
她此次亲自前来波斯,其实就是为了要挑拨波斯与吐火罗的关系,波斯西征不利,恐怕在东面会与吐火罗讲和以休养军队,若这二国讲和,她就很难有机会以最小的代价收复疏勒镇了。
所以她才想以东方商路利诱波斯,联手排挤吐火罗,从而挑起这二国的纷争,这样她才能趁乱,不费一兵一卒收回疏勒镇。
但若波斯国王薨逝,波斯政局动荡,一定会先稳住内部,不会主动参与外部纷争,那可就坏了事了。
这日晨起,姜严著正在馆驿餐厅和姒孟白对坐用早膳,桌上满满登登摆着熏肉肠、胡饼、骆驼奶,乳酪和不知用什么做的绿酱,还有各式各样她叫不出名字的油炸点心,有塞了肉馅的,也有浇了蜂蜜的。
正吃着,忽见有一队士兵进到驿馆内,里外巡视了一周,便有领头的吩咐看管住驿馆各出入口。
这时驿馆的官员走了出来,同那将领说了一通话,神情有些激动,姒孟白走过去询问,那官员又同他说了一番话。
姜严著看着他们忙乱,都叽里呱啦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想一定是宫中出了大事,果然姒孟白不一时回到桌前,对她说道:“波斯国王凌晨薨逝,首都全面戒严,不许出入。”
她嘴里正嚼着一个蘸了蜂蜜的油炸丸子,轻轻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在三日后,新国王顺利登上王位,首都解除了戒严,但出入仍查的很严,夜间还增加了宵禁。
她们还是没有等到总督的消息,听说老国王的葬礼安排在下个月初,总督大概要忙碌到葬礼结束,才能抽出空来接见她们。
在等回信的这段时间里,姜严著也没闲着,她命人去细细打探了一下这新国王是个什么样人,得知他年轻气盛,手底下都是些急于立功的新贵,想来她的计划还是能够继续进行。
另一边,知意的手下也收到了外围侦察兵传来的消息,吐火罗国派来吊唁的使臣队伍已经出发了,预计十日后就能到达这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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