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会……任你摆布吗?与其……困于囚笼,还不如……死在这里……”
疼痛使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的话,落霁虚弱至极,吐出的每一个字轻如雪花。
莫惊春震惊不已,每一个字铿锵有力地击打在莫惊春心头,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他莫惊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天下大计,有得必有舍,落霁是注定要助他修行无情道的。
他不过是想对落霁好一些,可落霁偏偏不领情,就连孩子……都不放过!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莫惊春灵力一挥,落霁腹部缠绕一圈又一圈的月影纱化为尘埃。
月影纱原本是月光的颜色,此刻化作尘埃散落一地,宛若凌空月撒下的地上霜,冻得人心间发颤。
莫惊春颤抖着将昏死过去的人儿抱起,脑袋空空的,心里不知是愤怒、懊悔,还是伤心、自责,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心中空荡荡。
紧紧抱着落霁微凉的身子,许久之后才想起探入一缕灵息查看身子。
灵息流入那处……
它还在!
只是那气息微弱至极,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会忽视它的存在。
莫惊春失去的心跳在此刻重新跳动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大概就是失而复得。
莫惊春不敢有丝毫怠慢,内力跟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输入落霁体内护住那微弱的小生命。
灵力也游走于落霁全身经脉当中,不断修复着落霁因孕育而耗损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流了太多血,落霁脸色惨白如纸,就这么躺在床上,好似个毫无生气的尸体……
汤药也喂不进去,褐色汤汁顺着苍白脸颊无力淌下。
莫惊春只能亲自将那苦涩汤药含在口中,一点一点喂进去,就连这个吻都变得苦涩。
落霁始终是不见好,莫惊春就这么守着昏睡的人儿日日夜夜,无数次垂首,目光落在空荡荡的胸口。
世间万物,不过须臾,爱恨情仇将人磨得不像是人。
早在十余年前,他逃离魔界时,就将那颗七窍玲珑心剜出,踏入无情道。
本以为此生都将待在这沉寂鬼哭渊,可上天却让他遇见了可解他阴煞的灼幽。
他认为这是上天怜他半生凄惨,遂赐予他的救赎,拨开云雾见晴天,是上天给他的熹微。
“纯阳无阴之命,这个霁字,予你正好。日后日后便唤做落霁,随本座修行。”
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这么依赖灼幽?没了落霁他会死!
吱______
随月而来的南星君,身上还带着丝丝缕缕深夜的凉意,见莫惊春失魂落魄坐在床边等着那人醒来,不禁叹了口气。
“师兄,不过是个药炉,你不必如此。”
莫惊春对南星君的到来不做理会,甚至未曾抬头给过一个眼神,好像整个人已经随着落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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