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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懿也冷下脸来,面无表情与那侍女对视,然后忽然双臂抱胸,就地坐了下来。
“你……”那侍女傻了眼,想上前来拉纯懿起身,却被纯懿挥手推开。
纯懿闭上双眸,语气坚定:“我要见延陵宗隐。见到他之前,我不会换衣服的。”
那侍女自然不敢去找延陵宗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没办好,她生怕延陵宗隐将她拉出去砍了,急的厉声威胁:“起不起来?你不起来,我就杀了你。”
纯懿巍然不动,语带挑衅:“不起来。你杀了我吧。”
那侍女更不敢杀了纯懿。她想强迫纯懿换衣,纯懿看着瘦瘦弱弱的,这个时候的力气却大得很,整个人甚至不管不顾躺倒在地上,死死抱着柱子,就是不配合。
两人纠缠许久,甚至纯懿脸上手上都多了好几道划痕,缓缓渗出血来,那侍女终于放弃。纯懿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心下稍松,很快却又绷紧了一根弦。
真正的战斗,马上才要开始。
果然,不一会儿,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行来,慢慢靠近。门被推开,高大的影子投到纯懿面上,遮挡了外面投来的明亮光线。
沉默了一会儿,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纯懿帝姬不当帝姬,改做无赖了?”
纯懿咬唇,默然不语,心里却在暗自计数。待感觉延陵宗隐快要耐心告罄的时候,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也不起身,就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抬头看向延陵宗隐。
延陵宗隐也正俯身低头看着她。他面上似笑非笑,一双黑眸深若寒潭,毫无感情。
“她要我脱了衣服,光着身子。”纯懿哑声开口。看延陵宗隐侧头轻笑,她又加重了些语气,补充道:“在所有人面前。”
“然后呢?”延陵宗隐转回头,面带讥讽,无所谓地,“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光不光身子,谁看了你,与我有什么干系?”
他嗤笑:“纯懿,你最好搞清楚,我对你还没有独占欲。你是被别人看,还是被别人睡,我并不在乎。”
纯懿面色一僵。她仔细打量延陵宗隐的神情,察觉他是认真的,他并不是在吓唬她。
昨日,她用他的名义躲避赴宴,今天,他就用这般直接的羞辱告诉她,不要惹他生气,更不要自以为是,擅自做主,瞒着他顶着他的名头行事。
这就是他现在的底线了。
纯懿沉默。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绝望来,这一次的牵羊礼,是延陵宗隐的刻意警告,他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擅自行事。
既然如此,不如堵上一把,踩着他的底线,看能否再进一步。
纯懿忽然用细瘦的手腕撑起自己的身体,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挺直了腰杆,抬起了下颌,昂首站在延陵宗隐身前半臂处。然后,在延陵宗隐的注视下,她抬手,纤细的手指搭上衣襟盘扣,微抖着解开绳结。
一颗,两颗……
她解开了所有襟扣,双手轻轻一拉,藕粉色的外衫就从她肩头两侧滑下,萎靡于地。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她又去解雪白里衣的绳结。
延陵宗隐眼光一凝。
她手指过处,衣衫就如同被拨开的水面,荡漾着丝柔滑开。里衣、小衣、里裤、纨裤,一件一件缓缓滑落于地,一层一层垒迭而上,暧昧又诱人。而纯懿雪白的肩头、鼓翘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修长的腿,也渐渐显露,毫无遮挡的坦诚在延陵宗隐面前。
她脊背挺得笔直,眸光清冷,淡淡扫延陵宗隐一眼,一言未发,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纯懿的举动过于惊人,延陵宗隐罕见地有些回不过神来。待他恢复了理智,纯懿已经快要走到门口,门外的阳光已经有几束投射到她光洁的身体上,为她本就完美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让她更显诱惑迷人。
延陵宗隐忍不住骂了句粗话,几步就赶到纯懿身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做什么?”
纯懿被拉的一个踉跄,被迫转身,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她淡淡道:“如你所愿,我去参加牵羊礼。”
延陵宗隐气极反笑。他狠狠咬牙,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你已经不是帝姬,只是一个奴隶。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
纯懿盯着延陵宗隐一会儿,忽然轻笑。她抬高了下巴,昂然道:“不管别人认为我是帝姬还是奴隶,我自己一直记得我是谁。我是大庆纯懿帝姬,就是受辱,我也会做到帝姬应该做到的一切。”
她挣脱延陵宗隐紧紧握着她的大掌,仿佛身上穿着最华美高贵的帝姬礼服一般,仪态端庄迈出门槛,只留给他一道消瘦却挺直的背影。
第38章
延陵宗隐恨得咬牙。他看着纯懿当真光裸着雪白的身体走出门外,故意不开口阻止她,就是等她服软,回来跪在他脚边求他帮她。可纯懿甚至都已经开始迈下第一阶台阶,她的脚步却仍然平稳,脊背也依旧笔直,昂首挺胸,丝毫不惧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延陵宗隐紧紧捏拳,一双黑眸眯起,视线如同鹰隼,牢牢锁定着纯懿的背影。
纯懿内心却远没有她表露出来的那么镇定。每踏出一步,她的一颗心就往下沉几分,待到眼看着就要走完短短的几节台阶,彻底暴露在许多虞娄人的视线中时,纯懿几乎绝望,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回身去找延陵宗隐求情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纯懿心下一松,唇角飞快翘起,又很快压下,将头昂得更高,迈出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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