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沉闷一击,周围喧闹的音乐立刻变得空远。
好。他说。
挂断电话,朋友凑上来邀他喝酒,却不再有心情。大家嬉笑打闹,周围的热闹仿佛成了与他无关的事情。
这场局他提前退场,一个人走在街上。从前不觉得,失去才知孤独。程栀离开他了,庄信也离开了,明明是家乡的地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交心倾诉的对象,最后他去找了马上也要和徐晤离开厦门的陈放,他们是这座城市唯二知道他和程栀详细过往的人了。
在大排档,又叫了酒,燃烧后的烟蒂快塞满烟灰缸。
你们说,我和她现在算什么?
徐晤怕两人喝得胃不舒服,沏了茶水放到他们面前。从刚才张越的描述里隐约听出点门道,猜到程栀的心思,但她没有点明,只是刺激张越:那她这一回去,不又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了?啊,程栀上次和我说,好像想留在国外读博来着。
张越猛地抬起猩红的眼。
留在美国读博?
那是不是还会留在那里工作、成家?
也许还会和一个金发碧眼胡子拉碴的美国人结婚,然后生一个不洋不土的小混血。
想到这种可能,他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烟灌进肺里,一时慌乱,引发剧烈的咳嗽。
所以你为什么当时没答应她?陈放问他程栀提复合的事情。
张越颓然地垂着脑袋,好久才说:我不敢。
陈放和徐晤对视一眼。
我怕她只是可怜我,她不喜欢我,委屈自己跟我复合。
这个回答让两人都无语。
徐晤靠着陈放的肩膀说: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张越。万一她是真的想复合呢?你的不敢不就让你白白错失机会了?将来你会后悔的。
张越又说:就算我们复合,她还是要出国我们从前就是因为异国分的手。
异国又怎么样?只要有心,时间距离都不是问题。
错过这次,就真的错过了。程栀不会再回厦门了,你想清楚,与其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听听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月光亮堂堂。
桌上的烤鱼还是完整的鱼身,脚边的酒箱已经空了。玻璃杯落在桌上清脆一声响,张越站起来。
我去找她。
说完就要走。
徐晤连忙让陈放拉住他,已经凌晨了,高铁早就停运。你不如先睡一觉,早上再坐车去珑城。
这一晚,他只睡了三个小时。第二天最早的一趟高铁,直达珑城。
谁能想到遇上罕见的不可抗因素,列车停运,他滞留车站一整天。
似乎老天都在阻止他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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