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天气明媚的阳光下大笑,这一格的时光就好像永远在燃烧着的夏天的青春。
结城稻荷把照片偏了一偏,外头的光线映亮了照片上的玻璃,把五条悟的脸照得破碎分裂。
她伸手抚摸相框里五条悟明澈透亮的蓝眼睛,微不可查地咬了下下唇。
硝子不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既然你也会反转术式,那怎么不帮夏油治一下?还是说和五条那个家伙一样,只能治自己医不了别人?”
结城稻荷放下相框,来到硝子身边看她忙碌着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因为我的反转术式有副作用,要收取一点报酬。”
硝子一边拿起针线缝合夏油杰的伤口,一边听稻荷娓娓道来。
“我的血液可以治愈伤口,与此同时会有一定的成瘾性。输入的血量越多,瘾性越大。”
附着了咒力的针线刺穿皮肤,又从另一端的皮肤穿过。
“最主要的是,会使这个人不再被其他人所吸引。”
“说的直白点,也就是只会对我产生兴趣。”
硝子的手一抖,针头不慎刺偏,斜斜扎在夏油杰的腰上。她的表情有些难言,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迷惑的:“啊?”
家入硝子没有治疗夏油杰的高烧,一方面是觉得发烧这种事对于咒术师来说过于无害,另一方面是……
硝子目光同情地看着睡梦中安静的夏油杰,柔情的口吻中掺杂着似有若无的忧郁。
“这家伙这段时间像是在执着于什么一样,拼了命的接任务。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时不时得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行尸走肉。真吓人。”
“他太累了,所以现在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结城稻荷把他带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宿舍桌子上有一枚「五円」硬币,把硬币印有稻穗的正面翻上来,就是又完成了一次存档。
她抱着椅背,一边轻轻摇着旋转椅一边观察夏油杰梦中不安的脸庞。
他在梦里还紧皱着眉头,偶尔会咳嗽几声,声音静静落在房间里。
天内理子的死亡是一场网织般密不透风的梦魇,夏油杰在那场梦魇中从未醒来。
结城稻荷将他病弱的样子尽收眼底。
等到夏油杰苏醒已经是入夜时候的事情。他半撑着身体,抚住额头起身,注意到一旁的结城稻荷时微微一愣。
“需要喝水吗?给。”稻荷自然地递上水杯。
“……谢谢。”夏油杰坐起身,从稻荷的手中接过,却只是呆呆地盯着杯中微微波动的水,看得入神。
稻荷单手支起下巴,没说话,用一种饶有趣味的眼神端详他。
他因为发烧生病而苍白的皮肤,雾气腾腾充满水汽的眼眸,干燥薄情的嘴唇,微微咳嗽引起颤动的喉结……他的孱弱,苦情,愁郁,在结城稻荷的眼中都过于迷人,仿佛只要轻轻推他一下,他就能摇摇欲坠地崩溃坍塌。
结城稻荷微红着脸,她想看到那幅颓败堕落的景象,想看失意者笔直地走在死路上,痛苦、挣扎、茫然,并且永不回头。她认为那副模样会非常、非常、非常生动美丽。
她体内有一半是由负面情绪不断加码堆积起来生成的咒灵,所以她爱惨了由负面情绪引发的一切狂热。
夏油杰眼波微动,将水一饮而尽,像是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一样,掀起眼睑疲惫地扫她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呀。”
夏油杰环视房间一周,这里干净到可以称得上空荡,他这才收回目光,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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