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烂说法像是在替她脱罪!”但他还是嘴硬地反驳她。
“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过一些,我才懒得去替那个女人脱罪。”拜托,那女人捅了唐虚怀一刀耶,她干嘛替那女人犯的罪行合理化?!
“……你果然是个怪人。”
“我接受你的恶意批评。”反正不痛不痒。
他打量她许久,从方才就觉得她说话的神情有些眼熟,他一直在寻找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现在终于找到了。
“我发现……你有一点像先生。”
“这种人身攻击我不接受噢。”梁宛歌立刻板起脸。
“拜托,这句话应该由先生来讲吧!”杨依伦为她的毫不自觉而翻白眼,这女人要不要脸呀,拿她和唐虚怀相提并论,会哭的人是唐虚怀吧!
“你们一颗心全向着他,他说的话对你们来说是圣旨,在你们眼中他没有任何缺点,他完美得像天神,我这种蝼蚁连他一根腿毛都比不上。”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杨依伦心里一定是这样看待她的!
“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佩服他。”
“因为他是主宰你们生杀大权的主治医师,谄媚他、巴结他,是你们的义务。”瞧,她当然知道。
“你听过振东国际企业集团吗?”他突然问。
唔?突然考她商场资讯吗?没听过振东集团的人,一定是看报纸只看演艺版的家伙,才会忽略了这个老是占住财经版头条不放的大集团。
“听过。”
“我是振东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梁宛歌傻楞楞地呀了声,不能说她不惊讶,这个目中无人的美少年是振东集团的继承人?!这是惊讶之一。
但她随即也想起这几年振东集团内部一直无法平静的主因,就是振东集团主事者唯一的孙子年轻早夭,导致其他旁系族亲相互争权——这是她的惊讶之二。
“振东集团的继承人已经死掉好几年了,不是吗?”她隐约还有印象,在新闻有看到豪华肃穆的丧礼。
“对,我已经死了——以他们的眼光来看。”杨依伦扯扯嘴角,但没有笑容。“我要是再不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死法在等着我,我光是车祸就发生十九次、船难五次、绑架十二次、不明原因急病住院二十六次、心脏病发三十次、呼吸器故障六次,最后一次是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爆炸……”
“你好惨……”而且事实上还满命大的嘛,加加减减……将近百次的“意外”都杀不了他,他比九命怪猫还猛。
不过,身为庞大家产的唯一继承者,对不少人而言的确像眼中钉一样,不拔除不痛快。
“那时,先生救了我,还帮我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终于不用再去过那种张开眼睛就是等着有意外发生的日子,死亡是我唯一能用的方法。”杨依伦缓缓绽开笑容,他那张脸是非常适合微笑的,至少比他扮酷的结屎脸好看。“在这栋屋子里的人,全都是身患重症,并且因为个人家庭背景而无法见光,先生不只治疗我们的身体,还愿意收留无亲无故的我们,如果真的有『再生父母』这种人……他当之无愧。”
梁宛歌听完他的话,知道这只是屋子里某一个人的某一段故事,她如果一个个去问,一定能问到更惨的情节,她以为这屋子只是另外一处医院,实际上,这屋子的功能绝对远超过于此,而屋子的主人不单单是医师,他的贡献也绝对比她看到的还要多更多。
梁宛歌和杨依伦就这么静静坐在秋千上,他摇过来,她荡过去,他说完他的故事,沉默的尴尬是因为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说这么多,感觉……好像在向她强迫推销唐虚怀似的……
“他真是个好人,对不对?”梁宛歌低低笑着,为满脑子填塞的唐虚怀,也为杨依伦稚气未脱的脸蛋上浮现的潮红。
“嗯……”
梁宛歌从秋千上跳下来,往大屋子走回去。
“你要去哪里?”不陪他……多聊聊?
“你不是才十五岁吗?”
“你去哪里跟我十五岁有什么关联?”他问东,她反问西,诡异。
“未成年的小鬼头不要问大人要去哪里,讲了你也不能听。”梁宛歌这回有记得摸了把大门钥匙下来,她掏出来,插进门锁,转开。
“看你那一脸贼样,我也知道你要做的事是儿童不宜的十八禁坏事,对吧?”杨依伦的声音没追过去,只在自己嘴里含糊,他仰头看着三楼的窗户,忽然好想放声大笑,虽然他才十五岁,但是A片A漫没少看过半本,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先生危险了……”
因为有只小色羊要扑向沉睡的大野狼。
“……嗯?”
唐虚怀确实是被身上压来的重量及落在眉眼鼻唇之间的重啄给吵醒,半睁开眼,看到梁宛歌迭坐在他身上,撅起的红唇不停在他脸上打印子。
“怎么了?”他睡得正好,全身上下大概只清醒了那张嘴,所以吐出来的嗓音低沉到几乎教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在奖励你。”
惺忪的俊颜上露出笑,仿佛像作了场好梦般,他揉揉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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