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陈飘飘有一天会认真地语无伦次地跟自己解释“开房”两个字,颇有些啼笑皆非。陶浸看着陈飘飘慌乱的眼神,突然就不难过了,抿嘴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别着急,慢慢说。
“我也不喜欢她,我之前上她的车只是因为她跟你长得有点像,那会儿还没追到你,她给我出主意,让我拍她的照片放到朋友圈气你。”
多少有点心虚,现在回头看也挺幼稚,陈飘飘遮掩性地将目光往左一撂。
“你说的平安夜那天我有印象,那会儿她要关店出国,跟我们最后看一次烟花,然后她送我上车,对我说了之前开过的玩笑。我笑不是因为觉得好笑,只是要分开了,我们又说起了第一次见面的话,就……挺感慨的。”
这么说,陶浸能明白吗?她说清楚了吗?陈飘飘依旧不安,忐忑地拧着眉尖。
“所以你没有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意思,跟别人一起更有意思?”陶浸目光灼灼地凝视她,低声问。
陈飘飘欲言又止。
她用嘴呼吸几次,上齿磨了磨下唇,心脏像被放在磨盘里,咯吱咯吱地响。
能清楚地感觉到肋骨间榨出了粘腻的汁液,一半是分离的骨血,一半是盛满爱意的米浆。
她把心疼陶浸的痛感,和自己当初的绝望折叠在一起,压回心底,压得很严实,才说:“我从来就没觉得跟你在一起没意思。”
话一出口,有热流进入干涩的眼眶,她眨了眨,睫毛湿了。
“我只是不自信,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陶浸的呼吸沉下来,握住她的手。
“你说得对,我那时自己都不认可我正在做的事,所以我也不欣赏我自己,”陈飘飘抽抽鼻子,望着茶几上的纸巾盒,“我每天看你在做那些高大上的事情,每天想,我……”
她突如其来地笑了,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被陶浸握住的指尖动了动,又摊在茶几上,挺徒劳的姿势。
她“啧”一声,把手收回来,十指交叉,竖着胳膊将脸枕在手背,仍然看纸巾盒:“我那时觉得,我挺跟不上你的,你迟早会不要我的。”
“又加上房子的事,也跟你一样,胡思乱想了。”
她粲然一笑,撇撇嘴,望向陶浸。
和陶浸说“挺可惜的”那个表情一样。
真挺可惜的,明明互相喜欢得要死了,却都以为对方要抛弃自己。
爱情里时常有“一叶障目”的情况,大部分人未必能看清那片叶子的形状,陶浸和陈飘飘无疑是幸运的,她们知道了这片叶子的脉络,知道了它来自哪个森林。
“你怕我不要你,就……先不要我?”陶浸的声音沙沙的,像来自三年前的雪夜。
陈飘飘靠过去,抱住她,在她颈窝里栖息下来。她知道自己错了,或许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劣根性。
她抛弃陶浸,像抛弃不负责任的父母,可陶浸在这段感情里,并不是过错方。
“对不起。”她在陶浸颈间,哑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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