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
再说只要有太子妃和九娘在,只要太原王氏不倒,就没人动得了主母的位置。
她不会学裴姨娘那样自寻死路。
裴姨娘只顾着想六娘如何,也不想想六娘若是犯蠢,日后,她和五郎又该如何自处。
*
崔誉去了书房。
刚进去便见裴宴书伫立于古画前,他穿一身雪色轻纱罩着的宽大袖袍,玉冠束发,眉清目朗,很有时下名士追捧的不羁风流。
崔誉听过他的名声,很是欣赏他,若无裴钰一事,早该坐下交流。
他抬步走近,笑着说:“让你久等了。”
裴宴书回头,较之从前更恭敬几分,垂首行礼:“仆也是刚到。”
崔誉邀他坐下,让人上了茶方才开口:“我们两家沾亲带故,何须与我这么客气,你若不嫌弃,唤我声叔父。”
裴宴书依言照做。
两人聊起诗词学问。
裴宴书自幼过目不忘,学东西又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崔誉亦是当今名士,诗词策论信手拈来。
两人聊得很是尽兴。
时至中午,崔誉留他下来用午饭。
裴宴书说要先拜访下老夫人。
崔誉觉出几分不对,往后懒散一靠,握着茶轻抿了口,似笑非笑地看他。
裴宴书终于说出自已的来意。
崔誉放下茶杯,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他最开始以为裴宴书是为裴钰之事前来道歉,后来两人聊得痛快,他又当他是来请教学问,如今才明白,原来是为九娘。
崔誉对他印象好,了解缘由后便没那么气了,沉默几秒问:“心悦九娘?”
裴宴书坦然迎上他的视线,“是。”
崔誉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本就欣赏裴宴书,如今经过一番交谈,更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对他好感倍增。
“九娘可知道你今日过来?”
“知道。”
崔誉望着对面青年清冷如月的脸,倒也能明白缘由,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有几个不爱翩翩公子。
气完过后,他思索了下,觉得倒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他没有崔老夫人她们想的那么深,他觉得只要品性相貌过得去,九娘又喜欢,这就足够了。
裴宴书刚好全都满足。
敲定主意,崔誉领着他去拜见母亲。
他们母子情分淡薄,除了逢年过节各类礼数外,鲜少来往,如今见他主动过来,崔老夫人吃了一惊,待见到他身旁的裴宴书后又了然。
她眯着眼打量下方垂首而立的青年,心下又满意几分。
她这个长子看似沉默内敛,实则狂傲,能被他看重的人想也知道有多优秀。
这份满意在她与裴宴书交谈后达到顶峰。
见时候不早,崔老夫人留他们二人晌午在这用饭,又支人去喊崔窈宁,笑着与裴宴书说:“今儿天好,用完饭,你与九娘一道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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