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样生得过于出众,清冷端肃,芝兰玉树,当他诚恳认真说话的时候,让人很容易就信以为真,丝毫不会往这句话是假话的方向去想。
青年说话时的语气又那样温柔,嗓音似敲冰戛玉般动听极了,那双狭长漆黑的眼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看着便无端显出几分温柔。
崔窈宁神情微怔,心里某个地方生出几分不自然地慌乱,旋即轻轻哼了声,别过脸去,很是笃定地指责他:“你平日里一定很会说谎。”
不然,怎么会哄她哄得这样熟练?
裴宴书这张脸生得实在过于优越,说出的话,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了他,旁人还说什么他不通情感,传言果然都是谣言,半点都当不得真。
若是不通情感,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听听这些话,巧舌如簧。
听说他还是什么中书侍郎,能在老皇帝身边伺候的,果真能言善道。
崔窈宁挑剔的目光从他的眉眼划过,又移开,在鼻腔里轻哼了一声。
裴宴书哑然。
真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姑娘。
他说那些话,到底是为的谁她心里不清楚吗?
他正想说些什么,少女忽然又抬眼看他,轻轻哼了声,语气有些不满:“裴宴书,你少拿小人心度君子腹,我才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话音落下,少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步子轻盈,她走得极快,薄纱披帛在臂弯间微微扬起,划过他的鼻尖,带来一阵极为清淡的香气。
味道很淡,像是秋天的细雨落在金桂上,稍纵即逝。
“抱歉。”
到了门前,崔窈宁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似乎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脸色虽然有些红润,有些别扭地跟他说:“刚刚不该那么揣测你。”
她想了想又补充:“你虽然是个登徒子,但也是个很好的登徒子。”
话刚出口,似乎察觉到这话不像是夸奖的意思,她停顿了几秒,觉得越描越黑,索性闭上嘴,低着头快步出了门,颇有些落荒而逃地架势。
裴宴书怔在原地,许久在心里无声地笑起来。
她总是这样,一贯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
上一秒,刚气得人牙痒痒,下一秒,又像个小猫一样凑过来蹭蹭他。
小猫脾气坏又不让人摸,因为一直以来习以为常地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遇到不顺心的就上去挠一爪子,虽然张牙舞爪,可谁让她可爱呢。
他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
他早知道,在她的事情上从来没有任何底线。
她那样明媚热烈,只要她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哄所有男子高兴。
当然,也包括他。
她有这样的本事和能耐,却不愿意这样做。
大多的时候她都施舍似的哄人,虽然这样敷衍,却也令人如获珍宝。
裴宴书眼睫垂下,回过神,抬步出门。
接下来,他还有一场最关键的问题要面对,容不得他半点分心。
清河崔氏的长房嫡女、太子妃的胞妹,在长安里丢了,京兆府不会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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