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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如今和薄菡和好了,那就更应该谨慎些才是。
进宫去却发现召见的不只他一人,还有左都御吏梅大人,吏部汪侍郎,贾环勉强识得这二位,话都不曾和他们说过,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皇上忽然把他三人一起召来,是什么意思。
三人在御书房外候了一会儿,就被宣了进去,叩见之后,郢德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扔了一个卷宗下来,三人轮着看了一遍,竟是有谏官上折子参内务府下所属广储司诸官员,勾结营私,贪墨了南方运来的一大批香料,暗地里倒卖,私吞了所得银两。
贾环有经验的,知道郢德每回这个架势往下扔东西,那就准没好事,做足了思想准备,才去看那卷宗的,可惜还是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顾不上别的,连连叩首,“求皇上明察,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下官们冤枉啊!”
72、西北之行
72、西北之行
“绝域眇难跻,悠然信马蹄。风尘经跋涉,摇落怨暌携。”
贾环骑在马上,看着满眼漫无边际的风沙,前后望不到头尾的车队,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只觉摸了满手的黄土。
不知怎的,忽然诗性大发,自家一时也做不出好的来,就将前人的一首吟出来应景。
钱槐骑马跟在他身后抱怨,“哥儿兴致真好,都被贬到这种地方来了,还能作诗吟词的,只可怜了我们这些跟班的,一路跟着吃了一肚子的风沙。”
贾环怒道,“你吃了一肚子的风沙,难道你三爷我就不用喘气,吃不进风沙了!我把你个好逸恶劳的吃货,不懂就少要乱说话,三爷我是来边关历练的,不是被贬来的!”
钱槐知他这一路来的脾气都有些暴躁,不太敢正面招惹,缩缩脖,默默地跟着骑马前行。
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辩道,“是是是,环哥儿你是来历练的,只不过你好好一个广储司的郎中却跑来西北军中历练什么?不但没有油水,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你要硬说不是贬来的,那也没人信啊。”
贾环装没听见,不去理他,钱槐却又起了顾虑,“光把哥儿派出来了,也没说什么时候能回去,这罚了一年的俸禄,该不会就是想让你在边关待上一年!”
贾环哼了一声,“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赶紧闭上嘴,这事我也不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钱槐憋闷了一路,前些天见贾环脸色很是不好,不敢多说,这时实在忍不住起了个头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继续抱怨道,“不就是广储司衙里面将新到的那批香料扣下了一成没有入库吗,那能有多少?况且大部分都是拿去各处孝敬的,司里自己人根本就没分到几个钱,这都是旧年里不成文的惯例,向来都是如此办的,难道在我们这儿就断了不成,那还不被人骂死!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非要小题大做,把这么点破事捅到皇上那里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情。”
“唉,皇上他一直对这些陈年旧弊很看不惯,估计那些个四处监察动不动就上折子参人的家伙都是得了皇上授意的,”贾环沉吟,“现在想想,他以前其实有意在我面前露过两次的,可惜我太没有为官的经验,根本就没搞明白皇上那是什么个意思,加上这回他大概又为了……在生气,所以就怪罪下来了。”
钱槐这下没话说了,说实话,环哥儿前一二年在家中时,那绝对是个处处平庸之辈,连一样出色的地方都没有,连老太太,老爷都没对他抱多大期望,如今能有幸混到个郎中做做,实在已经十分出人意表,算是有了大出息的,若是要求更多,还想要他能为官谨慎仔细,善于察言观色,讨好逢迎什么的,也委实太强人所难。
转念又道,“那北静王爷呢,他跟你相好了那么一场,总还有点情意,怎么也不见出来说句话,帮你开脱一二。”
贾环转头看他,“你怎知我和他相好的?”
钱槐气闷,“我的环哥儿,我天天跟着你的,你有什么事我能不知道吗?这还想瞒着我!可见还是把我当外人呢,如今看看,你都被发配到这个边远地界了,不是还得我跟着吗,谁和你最亲近,这回可要看得清楚了。”
“老爷让你跟着我来的,你敢不跟来?好嘛,抱怨了这一路,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这会儿倒想起来邀功了。”
钱槐被说得有些心虚,“嘿嘿,我这不是有事爱唠叨嘛,就算老爷不让我来,我也要跟着的,我和环哥儿你可从来没分开过呢。”
贾环一想,“可不是,自打我入学起,就一直是钱槐你跟着我了。说起来,咱们哥俩确实是最亲近的,唉,你也别嫌我有事瞒你。北静王爷那事,我不是特意想要不告诉你的,只不过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王爷这次也不是故意不帮我说话,他是压根不知道这事。皇上精明着呢,派人去广储司清查的当天就急调北静王爷去江北公干了,王爷他临走前光来得及让人给我带了句话,搞不好这会儿他还都没回京呢。”
钱槐惊喜,“这样啊,那就好,王爷回京知道了这事肯定得帮你想办法,再把你调回去,咱们这就也能有个盼头了。”
贾环叹息不语,他总觉得郢德此事很是有些小题大做,是个借题发挥的态势,平日里待自己这般温和的,那天处置起广储司的事情却是毫不留情,要不是自己做此事的的确确是按照历年惯例,每年都是这样办的,有据可查,郢德怕是直接要将自己削职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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