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洛宁那细白的腕子又掖回了被褥中。
“落水?”
杨晟真挑眉询问,他竟有些好奇,二婶这侄女究竟想做什么。
“哦,公子,我今日也听闻了,是五姑娘和六姑娘吵闹,六姑娘失手错把劝架的表姑娘推到了湖里。”砚池在一旁回道。
五妹和六妹一向不合,这是府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对于这个结果,杨晟真也没有怀疑。
不过他向来不会过问后宅里的事,前提是勿要将后宅里的那些阴私之火烧到他的身上。前有二房的侄女,后有二房和三房的庶女,更是闹得不得安宁。
看来还是有必要提醒母亲,不要将后宅之事放得太过宽容。
莲花青瓷烛台里的最后一盏灯缓缓熄灭,柔和的光束透过窗棂照进来,将梅花镂空雕刻的形状映射在对面的海棠刺绣屏风前。
洛宁挣扎眼眸,藕荷色的帐顶提醒着她这里是流云院。
额头还是晕乎乎的,她想起来了昨夜的事,一时觉得有些恍惚。昨夜她没了意识前,眼底的最后景象明明是知韫哥哥啊!
“姑娘醒了?”
云芝听见动静,过来里间服侍她。
“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洛宁揉了揉眉心,努力回忆着昨夜的发生的事。
“姑娘还说呢,若不是你大半夜的跑出去,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芝抬眼埋怨地看着她,“今早太太被大太太叫过去,当着老太太和三太太的面,训斥了好一阵儿。”
这回洛宁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了,怎么姑母还被训斥了,这和她昨夜出去有什么干系。
“姑娘好自为之吧,等太太回来,自然第一个找你问话。”
“云芝,这到底是怎么了?”
洛宁坐起身子,抬眸看向云芝。
云芝面色苦楚,唇角时而下撇时而努起,蹙眉复杂地看向满脸疑问的洛宁,“姑娘这时候倒是好奇了!若不是姑娘昨个半夜偷偷跑去祠堂,又怎么会惊动了二公子?”
“二公子后来请了穆大夫为你和六姑娘诊病,不知道大太太和三太太怎么得知了这件事,将太太告到老太太那里,说她处事不周,分明是五姑娘的错,却险些害了你和六姑娘……”
听到这,洛宁不由得睁大双眼,反复在脑海里回放着云芝刚刚说的话。没想到二表兄竟然知道这件事,还连带一起解决了!
“你真是害惨了我,你半夜偷偷跑出去也不和我说,回头太太该追究我了。”
听着她的埋怨,洛宁心中不悦。她一开始是真心待云芝的。看云芝温柔细致,还给了她不少金银细软。
直至出了净禅寺那事,洛宁才明白,什么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云芝就是姑母放在她这里的眼线,处处盯着她。
“云芝,是我的不是。”洛宁掩下情绪,一把握住云芝的手,眉眼间满是歉意,“等姑母回来,我会好好与她解释的,定然不会让她迁怒于你。”
“最好是这样。”
洛宁看着云芝神情间的埋怨,暗自撇了撇嘴,谁料余光一扫,见海棠刺绣屏风后疾步飞扬的裙摆。
洛宁心中一跳,扯过被子,迅速歪到引枕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眼皮。
“韩洛宁,你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到大太太那里告我的状!”韩氏居高临下得看着洛宁,眉眼间的神色仿佛要吃人似的。
“姑母,不是这样的,在杨府里,都是姑母照着洛宁,洛宁怎么可能是那种吃力爬外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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