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
顾清姿略有些诧异,说起来之前在街上遇见谢砚的时候,他身边带的人似乎的确比以往要多。
“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每年塞外那群王八蛋都得来抢一回东西,都习惯了,就是今年戒严的有点早,也防备的严实,听说眼生的都不让进城了。”
虽然早就听说北境的日子动荡,可她来了这么久也只遇见过一次劫掠,还是在城外,还以为都是夸大其词的,原来并不是。
苏明霜被吓到了,紧紧抱住了顾清姿的胳膊,小声发问:“他们要抢什么呀?”
“多了去了,粮食,牲口,布匹,药材,女人……”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开口的侍卫忙不迭拍了下嘴巴:“我这嘴……姑娘别介意啊,你放心,有咱们护着呢,那么多次仗,咱们就没输过。”
苏明霜仍旧脸色发白:“可打仗就会死人吧?送给他们不行吗?”
那侍卫似乎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闷声开口:“咱们自己都不够用呢,多少人都过不去冬天,凭什么送给他们?”
苏明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侍卫哈哈笑了两声算是揭过了这茬,顾清姿的目光却透过车窗看向了外头逐渐荒芜的景色,心口逐渐发沉。
新帝在做什么?朝臣在做什么?
明知道北境如此艰难,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她不曾听见丝毫援助北境的旨意?
即便他们生在封地,可难道就不是大昌的百姓了吗?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守在这苦寒之地,供养着兵士抵挡敌人,朝廷怎么能无动于衷?
身为帝王,身为朝臣,看的最重的,难道不该是民生吗?
她眼神乌沉,原本寻良田这件事是为了让北境不再受制于人,可现在因为朝廷的不作为,就成了她的责任。
身为顾家女,她曾受天下百姓供奉,就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沼泽化田这件事,能做也得做,不能做也得做。
“就去后洼,我们出得去。”
侍卫被她话里的笃定说服,抖开缰绳催马沿着近路往外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一下,顾清姿面不改色的假传了谢砚的王令:“奉王爷命出城勘查。”
守卫见车厢里只有两个姑娘面露怀疑,正要询问就瞧见赶车的侍卫露了个玄铁牌子出来,上面没写职位名称,只刻着一个像虎头的面具。
守卫顿时愣住,这东西他只听说过,还是头一回见,当下不敢阻拦,立刻一抬手让众人放行。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苏明霜有些不安:“姐姐,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假传他的命令……”
顾清姿见马车里还有糕点,拿起一块塞进苏明霜嘴里:“待会就在车上老老实实呆着,听见了吗?”
苏明霜艰难地咽了下去:“我想去周围走走……”
“乖,别乱跑。”
苏明霜十分失望,闷闷地点了点头。
后洼很快到了,担心马车会陷进去,隔得远远地侍卫就停了车,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泥地,大部分沼泽能勉强分辨,可有很多却隐藏在青苔之下。
顾清姿下车后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车轮,声音压得极低:“不用跟着我了,你们去查查左留卿在哪,换个地方揍他。”
正经事要办,气也得出。
吩咐完,她喊着侍卫进了沼泽地,拿着包袱里的东西对着沼泽一顿折腾,车底的人趁着这个机会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影子。
小两个时辰过去,顾清姿累的腰酸背痛,总算得到了个好结果,她挥挥手:“回去。”
两个侍卫也累的不轻,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调转了马头要走,可刚上车的顾清姿却又猛地推开了车门,她脸色紧绷:“明霜不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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