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算了,总不能当着谢砚的面再去捡一次,万一再被打飞,就不只是丢人了。
她轻轻按了按心口,终于接了谢砚的话茬:“如果不是那封婚书我一直带在身边,看你这么费尽心思,我都要怀疑上头有什么秘密了。”
谢砚敲了敲扶手,眼底是鲜明的有些刺人的冷漠:“我不想和你说废话。”
这态度,甚至还不如他刚才的暴怒让人喜欢。
顾清姿将手藏进袖子里,慢慢交握:“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开个别的条件,什么都行。”
谢砚眉梢微微一挑,眼底闪过几分讥讽:“什么都行?”
顾清姿听出了他的恶意,却仍旧用力点了点头,神情也越发认真:“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什么都行。”
谢砚盯着她看了两眼,似乎确定了她的确不是在说笑,神情肉眼可见的淡漠下去,眼底却在这一瞬间仿佛闪过了血雨腥风,硬生生压的这小小的书房沉闷凝滞,让人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却一无所觉,起身一步步朝顾清姿逼近,他开口一字一顿:“什么都行……那如果我让你去……”
他话音猛地顿住,走动的身体也猛然僵住,再未行进分毫。
顾清姿略有些茫然:“你想让我做什么?”
谢砚没开口,却猛地闭上了眼睛,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咔咔作响,半晌,他猛地一转身,重新回到了椅子上:“我没有事情要你去做。”
顾清姿微微一怔,她总觉得谢砚方才要说的不是这么一句。
“真的没有吗?我……”
谢砚一抬手,打断了她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开口是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冷硬和抗拒:“我说了,我们之间除了婚书,没别的好谈,既然你不肯交出来,明天就等着看苏二的尸体吧。”
顾清姿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说笑,心口狠狠抽了一下。
在谢砚眼里,苏二大约只是个罪人,不值一提;可对她而言,那个人却十分重要,那是她实现对苏家承诺的突破口。
如果这次她不能从苏二嘴里问出来有用的消息,她就不得不去一趟凉京,在新帝眼皮子底下查当年的卷宗。
可凉京遍地都是她的旧相识,一旦被人认出来……她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了。
顾清姿指尖不自觉凉了下去,她轻轻一攥手指:“……苏二对我来说,有很大的用处。”
谢砚充耳不闻,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顾清姿失望的闭了闭眼,她知道,谢砚一旦摆出这幅样子来,就是打定主意了。
可苏二真的太过重要,她不能轻易放弃。
她咬了咬牙,想起来刚才属臣们争吵的内容,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了,只是这属于北境的内政,她并不愿意拿来做筹码。
可事到如今,只能一试。
“我知道你最近也有些麻烦,文臣武将争执不下的那个案子,我可以替你去查,苏二我也可以不带走,只问几句话……”
“没这个必要。”
谢砚冷冷开口:“我北境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顾清姿被狠狠堵了一下,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谢砚也不愿意再给她机会:“来人,送常姑娘出去。”
护卫走了进来,虎视眈眈的看着顾清姿。
顾清姿起身,却迟迟没能迈开步子,许久她再次扭头看向谢砚:“我查苏二,不是为了我自己……你想想明霜,你想让她一辈子都顶着罪人之后的名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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