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殿下
大约是得到了谢砚换人来查案子的消息,方畴心里好奇,便早早的就来了地牢,好巧不巧的遇见了杨珏。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冷哼了一声,谁都没开口。
顾清姿到的时候,就两人背对背站着,互不理睬。
她心里一叹,这关系果然是不好,连面上的平和都不愿意维持。
她远远地问了声好,两人被惊动循声看了过来,瞧见是她,都愣了一下,方畴满脸都是诧异:“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可不是姑娘家来的地方。”
顾清姿将谢砚的腰牌取出来:“奉谢王爷之令,来审嫌犯黄七。”
“你?”方畴音调猛地拔高,“王爷新指派的人是你?他怎么会派你一个房里……”
顾清姿咳了一声,打断了方畴的无端猜测:“将军只管放心,我能做好的。”
方畴一时被噎住,迟迟没能开口。
杨珏的脸色却青了下去,他狠狠一甩袖子:“胡闹,胡闹!王爷若是嫌我们办事不利责罚就是,怎么能用一个女子来羞辱我们……我要去见王爷!”
他气冲冲要走,方畴一看杨珏质疑谢砚,连忙从震惊里回神,脸也跟着拉了下去,他一把抓住杨珏的手:“什么叫胡闹?质疑王爷是吧?女人怎么了?比你们这些酸秀才招人喜欢多了。”
杨珏用力拉扯自己的袖子:“匹夫,松手,我与你无话可说,我要去见王爷!”
两人争执起来,顾清姿看他们一时半会儿吵不完,索性不再理会,径自进了丰州府衙。
方畴顿时顾不上旁人,快走两步追了上来,小山般堵在顾清姿身前:“小丫头,地牢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赶紧回去和王爷说一说,这种事开不了玩笑,待会吓哭了我可不会哄啊。”
顾清姿有些想笑,却忽的想起来那年方嫒被她打哭的时候,方畴的确是手忙脚乱过的,他既舍不得责备女儿,又不敢把错处推给自己这个公主,愁苦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应该是个慈父。
“将军不必顾虑,小女不会被这种事情吓到。”
方畴仍旧不大放心,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进了地牢,却是一推门就瞧见了一道颀长挺拔的影子背对他们站着。
方畴一愣:“王爷?您怎么在这?”
谢砚身上还穿着盔甲,仿佛是刚从练兵场上下来,身上还带着没消散的烟土气。
“本王总得来看看,有些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含讥带诮的,连方畴都觉得尴尬,顾清姿心里偷偷骂了一句,她办的离奇事儿,可比这些人见的多多了,瞧不起谁呢?
可面上她仍旧保持了微笑:“放心,不会让谢王爷失望的。”
谢砚垂眼看着她,像是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目光冷沉沉的,左留卿知道他如今脾性古怪,连忙开口打圆场:“要不,咱们先进去?”
他一开口,顾清姿才注意到他也在,配合的应了一声,却不等得到回应,谢砚已经抬脚,先一步走了,众人只好跟上。
丰州的地牢向来人满为患,将军们处理事情大都干脆粗暴,遇见斗殴的,也不管谁对谁错,都先抓起来关两天。
偏北境民风彪悍,这种事情屡禁不止,时间一久,这丰州府的地牢便住满了人。
此时听见有人进来,竟也没人喊冤,甚至连抬头看看来人是谁,要么睡自己的,要么发出两声怪叫来挑衅。
方畴大怒,抽出腰刀,用刀身抽了几下:“都给我老实点。”
犯人们哄闹一声,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顾清姿心下却仍旧一沉,犯人们这幅样子可不大妙,他们毕竟只是寻常百姓,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对牢狱之灾如此坦然,没有丝毫的羞耻畏惧,这只能说明他们对律法并没有该有的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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