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证据便是温府没有丝毫落魄的迹象。
顾清姿从进了府,来往的下人络绎不绝,比七年前还要多。
可这些东西都是做出来给旁人看的,真要靠这些就能收买她这位外公,未免太过玩笑。
温太傅极爱下棋,此时正在垂着棉毡的亭子里与自己对弈,条案上摆着红木座错金银螭纹夔身铜熏香炉,静心安神的淡雅香气正随着青烟,袅袅自里头飘出来。
“外公。”
两人一起行了礼,温太傅似乎下棋正下的入神,被两人一喊,身体颤了颤才扭头看过来,随即面露惊喜,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
顾清姿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外公莫要起身。”
温太傅再次抓紧了她的手,拉着她重新坐了回去,面露关切:“怎么出宫了?可是皇上皇后对你不好?”
顾清姿摇摇头:“不过是思念外公了,想出来走走。”
薛清靠在亭子上:“外公,我也在,您好歹看我一眼。”
温太傅看他一眼,嫌弃的挥挥手:“你个混小子来这里做什么?今日没空理你,回去吧。”
薛清还要纠缠,顾清姿就侧头看了他一眼,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单独和温太傅说,薛清叹了口气:“好,我走。”
祖孙两人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温太傅一连声喊下人:“快煮好茶上来,拿我最好的茶。”
“许久没和外公下棋了,不如就着这残局来过过招?”
温太傅大喜:“好好好,这些年不管是谁来,都变着花的来谦让我,我下了这么多年的棋,还能输给他们那些毛头小子不成?”
“那清姿可就不客气了。”
她拨弄了一下棋盒,率先落下一子。
府里的下人动作利落,很快就送了热茶上来,温太傅抬手给顾清姿添了一杯:“你尝尝,年前皇上新赏下来的好茶,先前你姨母过来,我都没舍得拿出来。”
顾清姿盯着那清澈的茶汤看了两眼,捏着棋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外公胸怀开阔,前尘旧怨说忘就忘,清姿却拘泥于俗事,始终觉得父皇母后的死与皇叔有关,不愿受他好处。”
温太傅没开口,仍旧稳稳的倒着茶,可手下的茶盏逐渐满了,滚烫的茶水都溢了出来,他却仍旧没停。
顾清姿抬手,将茶壶自他手里取出来:“外公,满了。”
温太傅皱巴巴的手慢慢落了下去,神情疲惫又无奈:“你这是在怪罪外公不作为吗?”
顾清姿抓起帕子擦干了桌子上的水迹:“清姿不敢,只是好奇,外公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
温太傅沉沉地叹了口气:“殿下,皇家不比旁人,牵一发动全身,若是新帝出了事,整个大昌都要跟着动荡,什么私仇能比得上大义呢?”
顾清姿指尖一颤,私仇比不上大义么……
“所以,这也是外公要我死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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