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左留卿的那个动作,太像那天追杀她的那个杀手了,几乎连胳膊向后弯曲的角度都一样。
如果不是两人长着完全不同的脸,她那天还亲眼看见左留卿将人从乐坊抓出来,她都要以为左留卿就是那个杀手了。
可为什么那么像……
是自己想多了吗?兴许这世上的习武之人都有类似的动作,兴许是她这些年逃亡太久,已经疑神疑鬼了……
兴许,就是她想多了。
“清姿?”
谢砚声音高了一些,顾清姿回神,怔怔地看着他:“什么?”
谢砚眉头拧了拧,迟疑着伸手来探她的额头。
顾清姿一怔,心跳不自觉快了几分。
以往谢砚绝对不会主动亲近她,更别说探额头这么亲密的动作。
上次在大街上也是,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可那次她还能用警告来解释,这次却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了,谢砚这幅样子,好像是真的不再排斥她了。
然而那只手并没能落下来,因为苏祖母带着苏明霜走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过去。
“清姿吓坏了吧,快让祖母看看你。”
顾清姿猝不及防,被拽着离谢砚原来越远,反倒是苏明霜,被苏祖母一推,到了谢砚跟前。
“霜儿替我好好谢谢王爷,深更半夜还劳烦王爷来一趟,实在是有愧。”
苏明霜胆子小,之前听说有贼就被吓得花容失色了,眼下还不算冷静,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苏祖母急的一连瞪了苏明霜好几眼,苏明霜这才回神,鼓了鼓勇气正要开口,谢砚却忽然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既然都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开口,目光却仍旧落在顾清姿身上,仿佛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顾清姿的安全一样。
顾清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可心脏却擂鼓似的跳了起来,咚,咚,咚……
这家伙,要是再这么看她两次,她那死死压下去的旖念,就又要冒出来了。
苏祖母面露不甘:“王爷,我等都是妇道人家,实在畏惧的很,您正堂里喝杯茶,多呆片刻吧。”
顾清姿低下头,并没有去看谢砚,也琢磨着谢砚应该不会答应,北境王府出了一个来去自如的刺客,他必定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不会在这个小院子里浪费时间。
“你们都是女眷,这个时辰,不大方便。”
他果然拒绝了,苏祖母面露失望,却不敢再强求,只好叹了口气。
谢砚却又忽然开口:“本王就在这院子里坐一坐,你们睡去吧。”
苏祖母一怔,被这忽然的惊喜砸的有些回不过神来,连忙一推苏明霜:“那你在这院子里陪一陪王爷。”
她说着话,手下却紧紧抓着顾清姿,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她就凑到谢砚身边去了。
然而即便如此,谢砚也没留苏明霜,他一扫对方憔悴的脸颊,便摇了摇头:“你脸色不好,回去吧。”
苏明霜一怔,心脏“砰”的一跳,她没想到谢砚会注意到她的脸色,毕竟连嫡亲的祖母都没在意这个。
苏祖母还想说点什么,谢砚却已经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坐了下来,他一摆手,虽然没再开口,姿态却不容拒绝。
苏祖母叹了口气,虽然万分不甘,却只能让人各自回屋,只是临走前她狠狠拽了一下顾清姿,语带威胁:“别让我发现你往王爷跟前凑,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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