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醉眠轻轻推开赵棠,眸中满是清冷决绝的月光。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她头痛欲裂,五指连着心口都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刺般。
赵棠不放心她,欲提步跟上。
她t嗓音颤抖,带了些哀求:“别跟着我……”
她现在谁的话都不敢再信。
陆昭珩纵然心思莫测,可赵家一向与太子交好,她十年未见赵棠,怎知他还跟从前一样从不欺骗自己。
她能信的,只有自己。
清寂月光下的鹅卵石小道曲折蜿蜒,纤细单薄的身影一步步远去。
赵棠站在原地,僵直的背影默默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他定然要将她从那龙潭虎穴中拉出来,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只身犯险。
姜醉眠垂着头,在心里仔细回想先前种种迹象,都表明陆昭珩对她并不寻常。
只怪她太天真,没有想到陆昭珩对她满心算计,只有利用。
但如果陆昭珩一早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么这段时间以来,她在他面前,又算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伪装,竭尽心思的掩藏,竟然就像是这世间最傻的傻子。
陆昭珩明明看透却不戳穿,就是要眼睁睁瞧着她是怎样犯傻,怎样愚蠢的将自己的底细全部暴露在他眼前,又是怎样被他尽情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竟然,早已沦为了他用来和太子争权夺势的棋子。
是了,他与太子本是同胞兄弟,是皇上的至亲骨肉,他们是同血同脉,骨子里都流着同样的血液,自然也有着同样的脾气秉性。
她不是已经见识过他是如何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吗。
姜醉眠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外,可看着那座辉煌气派的殿门,她却迟迟不敢上前。
大殿内的人忽然开始朝外面走来,想来是宴席已经结束。
姜醉眠匆忙之间无处可躲,只能折身回到御花园内,快步走入了那片假山石林中。
周围是温泉池水热腾袅袅蒸气,她抱住自己的双膝,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可是周深却像是被丢进了冰冷的冰窖,冷得叫她彻骨。
耳边充斥着殿门外的交谈声,那些熙攘喧闹却仿佛与她隔着十万八千里。
人群的热闹喧哗与她毫无关系,她只不过是被遗弃在路边中的一根草。
无依无靠,所以才会任人欺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姜醉眠的身子都快要冻僵,她依旧缩成一团,隐秘的藏匿在假山石后的角落中,一时之间竟无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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