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报纸也带着套袖的,多半仔细,这样的人有的好交有的不好交。
贪婪的,小恩小惠就能交往,但他不会跟你交心。
不贪的,你就得多帮着人家干活了,兴许就是个可以教你长进的大拿。
至于一心做事,挑不出毛病的那些,你就别靠上去了,人家看不惯你的,也绝对不会教你做事。
这些该值十张烟票了吧?”
李胜利的话,让谢公子陷入了沉思,等东华门的张科长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想清楚。
“张科长,北新桥的张股长介绍过来的,有事儿请您帮忙。”
跟着男营业员走来的张科长四十多岁,跟北新桥的张股长差不多,也是一身蓝色的大褂,袖口带着套袖。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个大王八,这也是老话,也算比较好使。
北新桥的张股长是个老实人,东华门的张科长也差不多应该是这样。
“小李是吧,老张都给我说了,老肖我也认识,走吧,我带你去仓库找一下。”
因为两人差着岁数,张科长也就没握手,招呼了李胜利一句,也没管那个男营业员,直接就转头往回走。
“瞧见了吧,那怂货在这也是个不受待见的。”
接茬提点了谢公子一句,李胜利这才跟上张科长的脚步。
人情关系,自古至今都是好使的。
就跟李胜利挑医书的时候,张股长说的一样,除了有委托的货物,信托商店摆在台面上的东西,都是让人挑了八百遍的。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物资供应相当的紧张,但凡是属于信托商店的好货,轻易是不会拿到台面上的。
好东西,要么内部消化了,要么就用来走关系了,实在卖不出去,就堆仓库里等时机,总好过让随便什么人买走。
不仅是李胜利会人情往来,多半人都会的,这跟吃损耗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与供销社的残次品相比,信托商店这边的可操作度更大一些。
就跟李胜利正在进行的卖估衣买卖一样,北新桥的那些衣服包,打开了摆上台面,就不是两块钱一包了。
一件衣服至少五块以上的价格,一包最少也值百十块的。
但那些衣服,多半是清末民初的西装、长袍,现在虽说没有破肆旧一说,但卖那些不合当下形势的衣服,信托商店的领导也会承担风险。
所以好好的东西,就成了仓库里等待处理的破烂,让李胜利有了投机倒把的机会。
想在信托商店捡漏,眼力、运气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有个熟人。
这也算是信托商店的潜规则了,所以张科长说话的时候,也不避着那个不受待见的男营业员。
信托商店的家具仓库,里面都是大件,所以张科长这边,自己就可以拿着钥匙过来。
如果是存放手表之类的仓库,那就麻烦一些了,库管、会计是必须要有一个到场的,两人才能为公。
“樟木箱八块,柳条箱大的三块,小的两块,老式的衣箱五块。
如果是放在自个家里用,那边有些套在一起的老衣箱,不挑不捡十块一套,里面大大小小至少三件。”
开门的功夫,张科长就给报了价,八块钱一个的樟木箱,李胜利也不知道市价的高低,有些无从判断。
跟北新桥的正经仓库不同,东华门这边的仓库应该就是门面后面的民房改的。
开门之后,屋里依旧是暗沉沉的,李胜利抬步上前扫了几眼,实在是看不清箱子的具体成色。
“张科长,我看里面还有方桌,那玩意儿多少钱?”
没有市价对比,李胜利只能拿物件对比,如果屋里有罗汉床、太师椅之类的玩意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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