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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岁站起来拱手道:“云姑娘好。”
云格琼又回了一礼。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纸笔,用手戳了戳叶鸢,“这就是你捡来的那个弟弟?”
叶鸢点点头,“一起吃?”
云格琼摇摇头,“算了,我在这也拘谨,”她又看了看阿岁,“弟弟眼睛可真像白小将军啊。要不是知道你没有师母,我都要怀疑这是白小将军的儿子了。”
叶鸢的表情一言难尽,“确实像……但是我师父要是有这么大个儿子我不可能不知道。”
云格琼拍了拍叶鸢的背,“你师父若是有个儿子应该也像弟弟这样好看。不如你之后见了你师父引荐一下,让小将军收个干儿子多好,合情合理还能白捡一个大儿子。”
叶鸢无语,“姐姐你可说点正经的吧。”
云格琼笑了笑,“我最近在清点各地账册,还有的忙呢,你们吃。”叶鸢点点头。
云格琼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炭笔,“我这边还有事忙,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在叶鸢和云格琼说话的时候,阿岁闭眼,缓缓吐了口气。他能感受到,无论是云姑娘还是叶姐姐都在尽力的不去问自己姓甚名谁。可是自己是不可能忘记自己是谁的。即使再不愿,自己也是要离开这里的。
两个人逛了一下午的福华街,又吃了顿居安楼的美食,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全都又满足又疲惫。这在两个人的生活中都是新的体验。榆城的街市与京城的街市全然不同,粗犷与质朴中带着浓烈的烟火气,而京城里的街市俱是些精致华丽的,这普通的小街市反而在阿岁眼中格外新鲜。
叶鸢早上起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阿岁也起来了。叶鸢笑着对阿岁做了个口型:“阿岁,早啊。”
阿岁愣了一瞬,随即微张的双唇上挑,脸上挂上了一个淡淡的笑:“叶姐姐早。”
叶鸢在院内的水井摇了一桶水,洗了洗脸,拿起膳房窗台上挂着的棉巾擦干脸上的水。从腰封上取下来纸笔,走进了问阿岁:“今天怎么起的这样早?”
阿岁看着面前的叶鸢,刚擦过的脸上还隐约挂着细小的细小的水珠。晨光映照,可以清晰的看见少女脸上细小的绒毛。也不知道昨日回来后叶姐姐是什么时候把裁剪好的纸片和炭笔用细绳挂在了腰封上。好像整个人都真真正正被她放在了心上。
阿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看见了,也该帮姐姐做些事了。”
“我起这么早是打算早起练剑的。”
阿岁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之前叶姐姐说我再恢复恢复就能练剑了,不知道我现在可以了吗?”阿岁补充道:“我感觉自己恢复许多了。”
叶鸢摸了摸鼻子,在纸上写道:“是我疏忽了,我忘记你也练剑这件事了。”
这时候阿岁倒是不觉得叶鸢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叶鸢拍了拍阿岁的手腕,示意他把手伸出来。叶鸢搭了搭阿岁的脉,“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你余毒未清,倒是不要动用内力比较好。”
阿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之前阿岁没有跟叶鸢讲过自己是被人下了毒,而叶鸢也没有和阿岁说过自己知晓他的残疾不是病症,而是被人下了毒。这件事突然被叶鸢点破,一时间阿岁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叶鸢也只是无心顺嘴一说,倒也没存着什么试探的心思在。毕竟眼睛都已经治好了,这时候说出来叶鸢倒也觉得无所谓。只是拿了自己房里放着的剑,“我平日里一般是在屋后的空地练剑。你要是练剑的话今日我先把剑借给你,我用软剑也是一样的。”
阿岁点点头,接过叶鸢的剑,随意挥了挥,挽了个剑花。叶鸢怔愣在原地,仿佛挥起剑的阿岁就变了个人。若是说阿岁之前看上去是个眉眼俊秀的小少年,挥起剑的他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就这样只是瞧上一眼,脑海里就已经能浮现出少年小将军带领一支小队杀入敌营的画面。甚至阿岁身上的病弱感都在这把剑的加持下一扫而空。
“叶姐姐怎么了?”阿岁看到叶鸢在原地出神问道。
“没什么。”叶鸢摇摇头,转身进屋取了自己的软剑来。
空地并不大,叶鸢笑了笑:“你先来,我看着。”
阿岁耳根有点红:“好久没有碰过剑了。”
阿岁根本不知道在一旁看着他舞剑的叶鸢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阿岁的剑招连贯顺滑,若是实战,只是拆解剑招,叶鸢甚至不知道阿岁和她打起来谁更能抢占上风。
这样的阿岁,若是哪个府上的公子,这样的少年英才,早该崭露头角了才是,又怎么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流落榆城街头。也许一开始就想错了呢?阿岁根本不是个京城来的贵公子,只是个江湖中财力雄厚的隐世世家。武功好,恰好吃过京城的居安楼。可是财力再雄厚,落云锦也不是这样容易得到的,难不成是哪个皇子……
叶鸢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倒是越想越离谱了,殷朝哪有皇子啊。若是有皇子,现在哪里轮得到自己成天在外面游荡。
在t胡思乱想中,阿岁结束了自己今日的练剑,向叶鸢走来。叶鸢看着阿岁额角的薄汗,翻出一条帕子地给他。“从没用过的。”
阿岁迟疑的接了过来,“谢谢叶姐姐。”
叶鸢笑了笑:“送你了。感觉怎么样?”
阿岁腼腆的笑了下,在叶鸢的眼中,好似他又恢复了初遇时的那副乖巧模样,话语中隐隐带着雀跃,甚至连失去听力对讲话的影响都不再费心掩饰:“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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