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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卿耳朵里的弦被他一举抽掉了,她用了很久,才听明白过来。
原来那只飞走的海东青,不是要召集刺客,而是要救她!
仿佛瞬间乾坤颠倒,天旋地转,眩晕袭击了官卿,她几乎站立不住,人靠向舱壁,脸色发白。
再看萧以柔,一阵发泄之后,他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条猩红的水痕。
官卿一愣,低头,他方才用过的瓷盏里头盛着青色的毒液,他早在她们进门之前就已经服毒自尽了,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加速毒发。
“你……”
她立刻就要叫医者过来。
萧以柔的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开始痉挛,他侧卧在胡床上,身体急剧地抽动,口中的血越漫越多,他癫狂地笑。
“朕是穷途末路,陈国只有谢律,复国亦是无望,朕还活着作甚?朕就要将谢律一同带到地底,问问他,可曾对得起祖宗哈哈哈哈哈哈……”
狂悖的笑容加速了他身体的抖动,不消片刻,毒侵入五脏六腑,融化血肉,萧以柔在剧烈的疼痛和快意中,死去了。
当方既白带着医者赶到时,目睹的便是萧以柔死在胡床上,双眼突出,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画面。
方既白的血液宛如停止了流动,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胡床上已死的人,终于,踉跄地跌到在萧以柔的身旁,指尖战栗地试探萧以柔的呼吸。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呼吸,心跳,那个跟在他身旁,总是笑眯眯的,又狡黠又笨拙的少年,已经永远离开了。
方既白深深往肺里抽了一口气,冷气灌入肺中,冰得让人寒颤。他终于抽回了手指,跪在地上,转向官卿,拱手拜伏:“公主,请将他的尸身,交给……臣。”
人已死了,官卿不会不给,只是方才的谈话,方既白是否听到?
她必须向他说明:“这不是茍信芳,而是萧以柔。”
方既白涩然:“不论他是谁,都是臣的徒儿。”
战乱里,刀兵相接,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百姓在城中仓皇四散逃命,少年被着火的木棍绊倒跌在地上,方既白遇到他时,他抱着一团破旧的衣物,仰头望着他的马车,烈焰重重的恍若白昼的周遭,只剩下哔哔啵啵的声音,少年眼眸清亮,像沐浴在清水里的星。方既白从未后悔过,将他救起,带在自己的身边。
“求公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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