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但黄石公、梅姑、徐刚感到意外,连战隐都微微一移身子,表示他心中之激动。
黄石公想了一下又道:“夫人要找老夫麻烦,大可利用其他理由,何必要费这么大的事呢?”
乔妫笑道:“此点说来也许不大光荣,但是我仍不惜一谈,早先首领虽得紫府真本,但是神功未就,并无必胜老丈之把握,所以我故意安排下一条缓兵之计,宽以时日,使首领得从容练功……”
黄石公脸色大变,轻叹一声,半晌才道:“老夫携小孙秘居此谷,与世无争,夫人怎地不肯放过我们。”
乔妫目视他有顷,片刻之后才道:“老丈这是违心之论了,神骑旅初创建之际,老丈不屑一顾,及至敝旅声誉日隆之后,老丈又因为虚实莫测,未敢轻视,其实在老丈心中,并未放弃争雄之念……”
黄石公至此才真正地发出一声长叹。
乔妫又道:“其实老丈若早日采取行动,敝旅绝对不堪一击,老丈未能及时施宜,是受自大之愚,三月前老丈若有所行动,尚有一半胜望,老丈又坐失良机,乃至养痈贻患,今日老丈悔之已晚矣。”
黄石公脸上一阵抽搐,十分难看,半晌才一跺足,只踏得山石乱飞。
乔妫看得微微一笑又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今日我们若不前来,老丈也不会久保缄默,不出半载,老丈也会找我们的,老丈承认我的话吗?”
黄石公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老朽自负一世,今日才遇见真正高人,功夫高低,老朽尚未认识,但在料事知人,老朽深许夫人为天下第一。”
此时梅姑与徐刚脸上皆浮起一阵失望之色。
乔妫笑对梅姑道:“大妹子!世道人心都是这会子事儿,你想该明白些。”
梅姑掩脸暗泣,十分伤心,乔妫又笑道:“整日长相思,千里晤檀郎,今天好不容易会了面,你怎么毫无表示呢?”
战隐又动了一下,梅站却哭着走至一旁,心中千头万绪,百味俱集,竟不知如何是好。
徐刚摇了摇头,也是感触万端。
黄石公看了二人之状,苦笑道:“夫人真厉害,老朽数月工夫,在他们二人心中树立的一点好感,竟被你三言两语摧毁无遗。”
乔妫冷静地一笑道:“老丈损失犹不只此,令孙女不能言,耳能听,从今之后,对你这祖父尊敬之心,恐怕也要大打折扣。”
黄石公勃然怒道:“夫人锦绣才华,固然令人钦佩,但是专以这等毁人为乐,恐怕上干天和,也不会有好结果吧。”
乔妫轻笑道:“我不在乎,不过老丈自己也要负责任,物必虫生而后腐,假若老丈真是具有避世高隐的胸怀,别说我们不敢前来轻犯,就是来了,我说尽三车好话,也动不了老丈一丝高风亮节。”
黄石公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道:“你毁得我够了,现在说你的来意吧。”
乔妫道:“事理颇明,老丈放不过我们,神骑旅也不容许另有武林高人插足,今日之势,已难并立!”
黄石公忽而朗笑,接道:“容忍你们到现在,的确是我的失策,但是我不信你们今天真能收拾得了我。”
战隐突然跨前数步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们既然来了,当然就有把握。”
黄石公瞪视他一眼,口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道:“阁下不过娶了好老婆,要是光凭阁下这份人才,老朽永远也不会将你列为对手,你发招吧。”
战隐被他骂得脸上一红,羞惭之心顿发,厉声叫道:“老匹夫!你别太狂了,本座今天就给你点厉害尝尝。”
说完振腕就是一拳直攻中盘,黄石公轻轻一笑道:“这种功夫资格只够跟小呆子过招。”
宽大的袍袖一拂,遥隔尺许,已将他的拳风顿住。
然后回头对那头金猱道:“小呆子!你来会会这位大首领。”
战隐城府很深,表面上含愤出手,守际上只用了三成功力,目的仅在试探,所以被黄石公一招拂开,望之好似吃了一点亏,却将黄石公骄敌之心引起。
那头金猱闻唤之后,立刻纵身而出,站在战隐之前,伸臂掳腿,一派猴急的样子。
黄石公见状又讥讽地道:“小呆子,你别紧张,人家是方今一代名家,你要慢慢领教才对。”
金猱闻言果然又收起猴急之状,拱起毛手,对战隐作了一揖,然后一足独立,取了一个童子拜佛的姿势!
战隐平静的脸上毫无表情,慢慢地收手,说道:“台端说得不错,本座乃一派之尊,岂可与兽类相争雄。”
说完退后了两步,黄石公一言不发,嘴角仍是含着冷笑。
金猱的姿式不变,依然在等人出斗,场面上现得很沉默。
乔妫等了一下道:“龙强没有来,只好由我出手了。”
语气十分冷峻,徐刚在一旁受不住,闪身而出拦住她道:“夫人请准属下接这一场。”
乔妫冷冷地瞥他一眼道:“你方便吗?”
徐刚脸上一红,硬着头皮道:“属下与黄老爷子虽有授技之德,却无师徒之分,此身仍在帮中,当然要为帮中效力,夫人千金之躯,怎可轻易与兽类交手。”
乔妫突然改为和婉,轻声道:“徐刚!我还是可以信赖的,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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