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骏马哼了哼,如此,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彰显它马中一霸的高贵气质罢了!
它不再藏拙,撒开四个蹄子开始奋力直追,很快,陆峮就与崔檀令并肩而行。
余光中注意到陆峮追上来的身影,崔檀令没有理他,只尽情地将自己交付在这难得的畅快无拘之中。
陆峮看着她酡红的脸,像个老妈子似的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喝口水,刚一开口,崔檀令就笑着握紧缰绳,叫雪飞霜跑得更快些。
她现在可不想理他。
陆峮白白张口吃了一嘴风。
风里传来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还伴随着一阵如珠坠玉盘般清脆的笑声。
陆峮恨恨地拍了拍身下的骏马:“跑成这样,你好意思叫‘黑大壮’?还是叫‘黑老壮’吧!”
崔檀令不知道他们一人一马之间发生了什么,雪飞霜带着她来到一处开满了白色野花的草坪上,视野开阔,望去尽是白花绿草,很是怡人。
她痴痴地看着,连束发的花钗被风吹得滚落在地,一头青丝滚滚而下也来不及管。
林间草坪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一股清新水汽的味道,深深呼上一口,就叫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像是被洗涤过了一道。
春游的感觉真好。
怪不得二兄小时候总记挂着出去玩儿,回来之后总是被阿耶和长兄罚也不怕。
因为沉浸在这样纯粹安宁无拘无束的山风之中,能叫人忘去一切烦扰。
陆峮紧赶慢赶地骑着马过来了,见崔檀令立坐在马上,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儿,一张玉娇花柔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怀念的笑意。
怀念?念着谁呢!
陆峮翻身下马,拍了一把马屁:“自个儿找吃的喝的去。”
哼。
被强制冠上‘黑老壮’之名的骏马溜溜达达地走了。
“看什么呢?”
他的手搭在她分开的腿上,掌心温热,语气随意,瞧着似乎像是随便问问,但崔檀令知道这坏坯子的德性,只瞪他一眼:“手拿开。”
陆峮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抱你下来。”
说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掐住她杨柳细腰,轻轻一举,就将人给抱了下来。
她绣着大片迎春花的罗纱裙摆在半空中轻轻一扬,旋转出一个格外动人的弧度。
崔檀令被迫扑到他怀里去,抬头看见陆峮唇边得意的笑,她有些无语:“幼稚。”
她说得小声,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瞪着他,像是藏在蚌壳里,闪闪发光的珍珠。
陆峮扬了扬眉,一本正经道:“我都没说你投怀送抱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起来了!”
英武轩昂的黑脸郎君光看外表,该是叫人觉得他气度非凡,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可是他一开口,三姑六婆想做媒的心都会被吓飞到十八里地外去。
崔檀令学着他那模样,严肃道:“郎君,不是谁用的成语多,谁就占理儿的。”
她眼睛眨啊眨的样子,不像小犀牛了,像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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