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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下了雨,夏日阵雨停得快,噼里啪啦砸下一阵雨点子便静了下来。
晌午没过多久,姜家小院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邱二领着三两小弟,耀武扬威地闯进了未关院门的小院,一脚踢翻了放于门边的木椅。
姜馥莹正和桐花在院中晾着衣裳,听见响动张望过来,好一个大惊失色,面露慌张。
“你家那小白脸呢?”邱二先发制人:“有种出来跟咱兄弟几个斗斗。”
姜馥莹脸霎时白了,惊慌道:“他、他这会儿不在,往桐花家去了。你们可别寻他……”
邱二最乐得看娘子们慌乱,又听得那不知何处学了怪功夫的男人不在,心中气焰更胜,叉腰没好气道:“那你寻我作甚,可是想好了要从了哥哥?”
姜馥莹看了看桐花,道:“我是要寻邱二哥哥,有要事相商。”
邱二被这声哥哥叫得浑身舒畅。
且不说容貌,便是那一身不同于一般农女的身段气度,还有那声儿,就足够让他念念不忘,但姜家女不识相,一而再再而三不顺他意。认识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听见姜馥莹这样好声好气说话。
“要事相商,什么要事,且说来听听。”
邱二示意兄弟将椅子扶起,自个儿大刀阔斧坐下,好一个“商议”的模样。
姜馥莹上前几步,一副女儿家的娇弱情态:“早先让桐花妹妹帮着寻你,便是想同你们说,我已同常渊……便是前几日你也见过的郎君议定了亲事,不日便会成婚。”
“你——”
邱二眉目一横,正想骂她不识相,瞧见她泫然欲泣的泪眼,没得又将话咽了回去。
桐花附和:“是呀是呀。”
“往后,便同张家郎君没缘分了,”姜馥莹擦了擦眼角,“寻来邱二哥哥便是想将张家的东西送回去。就当我不识好歹,辜负了张家郎君的赏识。”
邱二没好气道:“你既知道赏识,那还不快快就范。张家郎君心善,定然会原谅你一时的不懂事,速速同那不知合何处来的野男人断了便罢!”
“这自然是不成的……”
姜馥莹柔声道:“若往常倒还罢了。如今你们都知晓我家中有一男子,未出阁的女儿家养了个没名没分的郎君,这要说出去,定然会被张郎君厌弃。可张家郎君是谁,那可是咱们安平县,乃至徐州都鼎鼎有名的郎君,这样的富贵哪我这等低微农女可以妄想的?”
邱二听她长篇大论,脑袋胀鼓鼓地难受。
姜馥莹仍在继续:“我粗鄙低微,能得张家郎君一眼青睐已是福气。自知不堪怎可相配?可若说要同张家郎君相配,谁又能比得上京城来的县主娘子?”
她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邱二张了张口,听得她说什么“县主娘子”,愣了愣神。
他日常在乡野游荡,自然消息灵通,知晓如今安平县县丞府中住着位尊贵的县主娘子,但并不知其详情,他对女儿家家的事不感兴趣,一直不曾打探。
“这位县主娘子……说来真是让人自惭形秽,人家可是什么郡王的千金。家财万贯不提,其容貌出尘更不必说,上回去城里经过县主娘子的车架,光是那坐在车前的女使,都不知比我们这种乡间的强了多少倍。”
桐花安慰:“馥莹姐,咱们也不差……”
姜馥莹低垂眉眼摇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往常还好,可那日见了县主娘子的威仪,才知道咱们是有多低微。如何配得上张家郎君?”
“这么说也是,”桐花脸上皱成一团,“可叹人家县主娘子也非凡人。说是早年间有郎君示好,竟直接拒绝,扬言此生嫁人不求富贵不求家世,只求一真心之人,否则宁愿老死家中也不嫁人。”
“当真难得,当真不俗啊……”
姜馥莹轻叹。
邱二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又转,上下打量姜馥莹几眼,“……还算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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