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十九子;十年前;亏空国库;惩戒已足;回京还朝…什么乱七八糟的;报圣旨还能报错门;皇帝老糊涂了么?她家八辈贫农;五辈商贾;成分很纯粹很纯正很朴 素;认儿子认到她家来了;有病么?还皇十九子;这老皇帝还生得真多;大概自己都弄不清楚谁是谁了;所以才认错儿子到别人家来了吧…
她缩在一边;眼神下意识地去看龙晓乙的反应;他身上那套浸湿的墨袍没有换;风干过后变得有些褶皱;发丝也不再滴着水;只是坐在前庭的椅子上继续抿着茶;不顾那些官员有些局促地站在前庭外的台阶上疑云纷纷;过了良久;他张口问道:
“他身体可安好。”
“殿下是问圣上?圣上御体康健;万民之福……”
那官员答的话她听不清楚;只觉得龙晓乙那句承认了什么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放大。
“你可想过;龙兄出落的这般标志;他的爹娘是何等人物?”
白风宁曾经这样问过她;她摇头装作不知。
“唉;1227;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大当家很有与身居来的威严气势耶;我看京城里的王孙公子是不是也就这味道?”
813不只一次提醒她;她们的当家气质太超过贵气;只要性子再协恶上几分;淫书上的男角儿非他莫属。
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爹娘是谁;也不想管他是否符合淫书上男角儿非凡的身份;她只是觉得胸口的空挡越变越大;回京还朝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出过 远门;在他的顾全下;她似乎只要安分地待在这座城里;变能丰衣足食;快乐无比;京城在哪里;离这儿有多远;他若回去那个地方;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连每年除 夕他都省得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从来不知道说错话的惩罚来的这么快;口无遮拦的报应会这么严重;可就算是惩罚她说错话;也不能应验的这么快吧?她都后悔过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报复 她?她不是故意说他们没有关系;不需要他的话;他不要用那种犹豫不定的目光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呀;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他们认错人了;他不是什么十九皇 子;他是龙晓乙;是她十年前从街角边捡回来的讨厌算盘的龙晓乙;是娘亲说的能顾她周全的龙大当家;是把她休掉又不准她红杏出墙的坏心继母。
看;他们不是没有关系的;他们有好多新仇旧恨还没有解决掉;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剩她一个小可怜怎么把戏唱完;她总是说戏了没女角儿演不下去;可是如果没有了他;她就真的是个没有光环;没有人要;丢在人堆里也被人发现不了的家伙了。
不能这样的;他不能走就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皇子也不能说走就走;对;他有卖身契;他的卖身契在哪里;他是有签卖身契的!只要她找到他的卖身契;白纸黑字; 他就不能走了;就算是皇帝;也要讲道理吧;他的儿子已经卖给她了;她不还;说什么都不还;她不要一个人;她要过年时有人陪她吃年夜饭;受伤了有人拉她看大 夫;应酬时有人帮她挡酒;是当皇帝的当初自己不要他;把他赶出皇城的;现在她要了;他就不能反悔来跟她抢!
她想罢;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动作有些跌撞;引来几位站成一排的官员注意;自然也免不了被龙晓乙看个正着;他并不多言;只是难得任由她手里死搂着一个他看不清的玩意;很没礼貌地推开来客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请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起程回京?圣上已经开恩;不计较您当年的所为了。”
“当年的所为?是指我亏空国库的事?”他抬眼看着那位不算年轻的官员; “莫非他还嘱咐你;等我谢恩?”
“圣上…圣上交代;往事无须再提;只希望你即刻回京;他很思念您。”
“若他现在享受天伦;不缺我这个被赶出皇城的儿子来给他尽孝道;我并不知我下面还有多少个弟弟;但至少我上面还有十八个哥哥;难不成是国库又出什么状况;所以又急着昭我回去?背黑锅?”
那官员被他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冷汗滴滴;只得缩了缩脖子;倒是另一位看起来年轻气盛官员站定了身子;拱拳道: “殿下;臣入朝虽晚;但当年之事也略有耳闻;若是殿下还在为当年圣上将您的母妃另嫁他国;以女换粮之事不平;臣以为;圣上是为民做主;不忍万民受饥;又因 您母妃美名声广播;惹来邻国皇室之人的觊觎;他们趁机以此要挟;圣上也是痛心疾首;但为了国家万民;这才忍痛割爱。”
“你是哪年入朝的?”龙晓乙斜睨了那人一眼;绷紧的下颚。
“回殿下的话;臣入朝六年。”
“那你可知;我母妃一人换了多少石粮;多少斗金;多少匹绫罗绸缎?”
“当然知晓;一共是十万石粮……”
“那你又可知;她是以什么名目改嫁他国的?”他突得打断那官员的话语;划出一抹好深的笑意;却不包含任何温度。
“这……”
“先被休;再另嫁。你觉得这是忍痛割爱?”
“……圣上是为了…”
“保护他皇帝的尊严;我明白;我能不比你明白他的心思吗?”
“可若不是当年殿下年少管理国库不济;也并不至于落到那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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