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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清晰明白,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如山谷回音一般响彻在何松石耳边:“所以,何松石,为什么是要我放弃?而不是你承认,是你没办法面对过去的自己呢?”
面对过去的自己?!
那个唯利是图、不择手段、赶尽杀绝、还是众叛亲离,或者是从出生开始就被所有人说成是怪物的何松石?!
何松石活了39年,他用整整十年的时间,去逃离那个狼狈的自己,在遇到向美兰后,他只是想让她看到现在的自己。
如果人真的有A面和B面,何松石的A面就是向美兰看见的,那个B面是一个怪物,他害怕她看到,害怕她和那些人一样,弃他而去。
何松石害怕被向美兰伤的更深,所以他想提前对她下手,这是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带给他的唯一教训,与其被伤害,不如先下手为王!
何松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静许久,才缓缓说道:“向美兰,我给了你做选择的机会。”
向美兰毫不退缩,依旧倔强的看着他:“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你总是那个给出机会的人,而我是那个只能接受命运的人,那我们的感情,到此为止。我若选错了答案,结果我会自己兜着,也请你别对我手下留情。”
何松石和她四目相对,完全没有避开她的目光,那一刻,他直直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寂静的会议室,向美兰听着电话的嘟嘟声。
她平静的面对着,接受着,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如果感情是一场博弈,她输了,她相信了那句话,人年龄越大以后,感情的路,越走越窄。
可能她向美兰,只是走近了死胡同而已。
电话拨通了,何松石:“喂”了一声——
向美兰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被人用手紧紧攥住了,酸痛之感随着神经遍布全身,整个人急冷急热,完全失去了控制,不知不觉中就慢慢的垂下头来,认命了一般,在静等着最后的结局……
可下一秒,她没有等来何松石的任何言语,就感觉到何松石突然扑到她身上来,他强势的、霸道的、侵略的吻,让她压抑窒息。
他的动作狂野激烈,容不得她又任何挣扎的余地,他贪婪的夺走了她所有呼吸的瞬间。
向美兰只觉得心中一阵天旋地转,眼泪忍不住就要流下来。她没有任何挣扎,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吸吮着他的唇舌,贪心地不想放走他。
即便他如此薄情,但她清醒的知道,她决定和他在一起那一刻,她全盘接受了他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恶的、善的……全部的何松石。
不知过了多久,何松石颓然的松开了向美兰,跌坐在椅子里,身上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活力。
他一身狼狈,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泪,声音里浸着浓烈的哀伤:“怎么办,向美兰,我想放过你了。”
向美兰慢慢的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她还没坐稳,何松石就顺势跪倒在地上,颓丧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看着向美兰,向美兰也好奇的看着他,他在想什么,竟让她一时无法捉摸。
向美兰率先开口:“我刚刚说的是真的,何松石,我会自首,经济犯罪我认,但我们感情里的错,我不认!”
向美兰清楚的知道,在这段感情里出问题的不是她,即便是要分开,她也要体面离开,是她甩了他,是她不要他了。
可是看到跪在地上的何松石,向美兰心又疼了,疼的她眼睛里的泪,不听话的一直往外涌。
“如果——”何松石抬起头,眼中含泪看着向美兰,“不是如果……骆启秋说的,都是真的。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从今天带向美兰来公司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么他们一起渡过这道坎,接受彼此的不完美;要么她永远消失在他眼前,为她自己的选择负责。
向美兰看着那枚戒指,半晌,才缓缓说道:“骆启秋的话,动摇不了我。你的威胁和试探,也动摇不了我。我想跟你走完一辈子,这件事,我从来都很坚定。能动摇我的,就是在你眼里,我不配知道你的过去。”
“如果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外人,那就是我错了。”向美兰说,“但我不会错的。因为你说过,我们是家人,不仅仅是爱人。”
向美兰转过头,任凭眼泪往外掉,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好几次,她的哽咽,在喉咙深处跑了出来。
片刻后,向美兰擦干眼泪,再说道:“何松石,我们遇见的太晚了,能成为家人,那就意味着我配参与到你的未来,也该知道你的过去。我35岁,我能力、接受力都不差了,你无法面对那个过去的你自己,没事啊,我有能力带你慢慢去离开那个你不喜欢的何松石啊——”
??第六十章疾风吹劲草:我对你无限残忍,但也对你无限温柔!
何松石跪在地上,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笼在他的脸上,照的他眼睛里的水光,格外刺眼,向美兰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冬日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刚才她还能在窗前看到正午明晃晃的阳光,在一场阵雪过后,太阳已经泊向了西山。
过去的何松石,无论多么不堪、多么不齿、多么不正道,向美兰都不介意的,因为在她想要跟他在一起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向美兰能接受何松石至高无上的优秀和地位,也能包容他所有外人看不透的阴暗面,她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她35岁了,岁月让人老去,但同时也给人了无限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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