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溪重困惑她此刻的善解人意,穿好袖子,抬头看她。
那白布原也不是空白布……这位叶三公子讲理,将她自己浑身上下,连带头发都包成了布偶……解溪重寻了会才寻到她眼睛所在。
这场景实在惊奇,他不知该先笑还是先愁。纠结一剎,拱手作揖。“难为叶三公子了,也难为公子家的姑娘了。”
“也得亏今日解小公子威风得很,我觉着不能辜负那番气势,方才撑了口气出来。”
不见时还好,亲眼见了她开口,同布偶成精般,瘆得慌。
“到底,错还是我了?这更深露重的,公子也不仔细些。深夜而来,有何指教?”
叶桁利落地掷来两字:“叙旧。”
“这无从叙起,公子先起个联可好?”解溪重压下一声重叹。他坐在床边不大庄正,思量着起身寻了个与叶桁隔得最远的椅子坐下,冷不防撞上汤宛的长剑。
“你先前想奉我为师,我否了。”
这一句就已联完。
“若是限个题,更好了……汤宛姑娘,剑可以放下了,叶三公子在此地,我岂敢轻举妄动。”
汤宛视他无物,解溪重只得暂且忍受剑气逼人。
“我若是同意了,此刻便是正经以谋害师长名清理门户,何其利索。”
“那公子许是会少了许多乐趣。”
“现下也有许多烦恼……因着你,我得先着手处理了那两美人,然后收拾你留给我的摊子。”
“说起来竟是我拖累了公子。”
“所以嘛,下回烦请圆满些。”叶桁认真提议,“先通知秋家,全身而退。或者干脆借楚国之手杀了傅语德,推给商家,然后发悼词,表仁义。更或者接着商家名头,直接将我卖给宣国。”
她愈说愈发觉着解溪重朽木不可雕:“现在这样算什么?将我卖给商家?然后再将商家掏成空壳子?再然后呢?”
解溪重坦诚道:“叶三公子大仁大义,商公子为私利谋害大善之人,足思欲,罪不可赦。”
叶桁想了下:“倒也行,孺子可教,我便先用了。很快,解小公子因戏弄之气,伙同商家公子谋害湛国王室,宣国代为关押。傅先生所中之毒出自商家,毒也是疫病起源,商公子伤天害理,千刀万剐亦不为过。至于解小公子,是秋家人,掺和此事,其心叵测。”
“叶三公子呢?”
“叶三重伤需静养,为彰显二国情谊,宣国借兵把守。”
“叶三公子是教贼人挟持出来的?”
“实然,商家指使。出入名册上记录着解小公子前几日出入过禁区,对里面情形定是了如指掌。商家抓人,藏于解小公子房中,本该是天衣无缝的一件事,熟料,邪终不胜正。”
解溪重听她一番好戏,想了几回,竟是可行。叶桁将所有能用的都算了干净,巧合也罢,故作也罢,连起来是个透彻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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