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还是要取决于对方的反应吧?
他也无法界定他与鹤蓝的关系,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但绝不是情人,尤其在云翡喝下还尘汤后。
但无论怎样,这属于背叛吧?如此决绝的背叛,劝天玄院弟子喝碧麻酒,比杀了他还狠绝,那相当于堵了歌者的喉咙,废了画家的手。
那么现在,对方的反应却大大脱离了翠生一切的意料,鹤蓝既没有撒丫子就跑,也没有跪下痛哭流涕,而是就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看他,眼神浩渺如涛涛大浪,广阔如无垠天地,没有狡诈,没有萎缩,甚至没有悔意。
讨债者被欠债者的气场震慑住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面前这人不是鹤蓝?即使他脸上多了几道伤疤,即使他瘦得形销骨立,但他的确是鹤蓝呀。
翠生不但没有在对方眼中察觉出该有的情绪,反而察觉出了疼惜和热诚,或者还有很想说什么的冲动,以及一点隐忍。
就在翠生深刻挖掘着鹤蓝眼中那些有的没的东西时,云翡挡在了两者之间。
“说点什么吧?”云翡一向不易透露情绪,即使在当下。
鹤蓝淡淡笑了,你见过一个很瘦很瘦的人笑吗?相当难看,跟哭似的。
他透过云翡的脑袋看向翠生,张了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没有出声,仿佛浑身的气场都在这张嘴一开一合中泄了个干净。
那边文菲不知何时立了一半身子靠在床头,轻咳起来。
云翡与翠生绕过鹤蓝向床边走去,“怎么会弄成这样……”翠生与云翡都知道这是常年用搜魂砂落下的毛病,但此时只能客气地问一问。
文菲终于结束了一连串的轻咳,“还问什么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又指指鹤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倒是说啊!”
第59章隐情
文菲终于结束了一连串的轻咳,“还问什么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又指指鹤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倒是说啊!”
……
难道还有隐情?
翠生只一动不动看着眼下起起伏伏的被子,云翡则一脸倒要看看你能编些什么的劲头。
房间一时极静,只有火盆偶尔传出轻微的噼啪声,每一个火星都如一颗新诞的生命,欢快地跳着,又欢快地消失。
“我,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一向口齿伶俐的鹤蓝打起了磕巴,“我,我没想害,你……”
翠生感觉得到鹤蓝的目光正一点点在他脸上磨着,原来还有长发遮掩,现在却从脖子到下颌都飕飕的发凉。
“说重点!”云翡的声音化作利剑,斩断视线。
“有人……不,不是人,有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要害你。我是在那片柳林碰上他们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跟着我进来了……”
鹤蓝前言不搭后语,云翡与翠生都皱了眉头,鹤蓝身子又是一晃,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家的人把我抓起来让我说,但我觉得他们不会信,没想到你们也不信……”
翠生不说话,云翡替他问了:“你让他怎么信?碧麻酒不是你拿给他的么?”
“我……我是要救他啊!他们还要利用他,怎么会让他喝那个?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他们原本打算给其余人喝的……”鹤蓝越说越乱,但他们还是听明白了。
一群不知哪来的东西要利用翠生,用了某种方法潜入从家,以碧麻酒封了大多数人的六感,而鹤蓝得知后认为只要让翠生失了利用价值便能幸免于难,于是特地偷了碧麻酒来哄他喝下。
“封了翠生六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云翡问。
“我当时很乱,只想偷偷将翠生弄出去再说。后来我看一个人将他带走了,那人也很厉害,我才放心。”
他指的是琉风,后来的事云翡都知道了,但他还是觉得很多关键都说不通:“那些东西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渗入从家而没人察觉,想必道行也不浅,但是他们的计划和想法你是怎么知道的?后来你在天玄院眼皮底下被人劫走,那人又是谁?”
鹤蓝低下头,火盆的光晕将他的脸照亮。
“自从认识你们,才知道,有些事情,不了解不代表不存在……”话音落下,他又抬起脸,声音挑高,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你我三人见面是个什么状况?”
怎么不记得,那时翠生与云翡作了阵法要捉那小鬼,正在关键时刻却被鹤蓝大刺刺的闯了进来,差点功亏一篑。
云翡慢慢点了点头,表情凝重满是等着分辨真假的戒备。
鹤蓝接着道:“我记得你们当时怪我贸然闯入,后来翠生说,捉鬼时若有生人闯入,鬼畜会受惊逃窜有了戒备,再抓不易。”
翠生听到此处也缓缓转过头,终于不再和文菲的被单较劲。
有了翠生的目光,鹤蓝也有了解释的情绪:“那时我也没当回事,但是你们走后我又做了几桩买卖……咳咳!你们知道的,我是个偷儿,还是个不错的偷儿。”
“别怪我岔开话题啊,我不像你们,高来高去的,只会翘锁头,但是这么多年了,我却一次都没失手过。”
“我从不信那些有的没的,但是不能否认,每次我进一处人家前,似乎都有个声音告诉我家里没人或是哪里有值钱的东西,我原来以为那是我自己的心理暗示,但直到碰上你们我才知道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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