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又或者因为有关鲍鸿光如何得到那份工作的话题有些关系到了自己甚至自己父亲的一些事情,罗齐谈话的兴致明显不如最初那么高,到后来干脆就变成了不管问什么,能用一两个字来解答的,其余时间就意兴阑珊的斜靠着椅背,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杯子里的咖啡,就连戴煦希望他能提供几个曾经和他还有鲍鸿光都认识的,并且已经回国发展的人的联系方式,罗齐也表现的十分不情愿,表示如果可以,尽量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别人也和自己一样被打扰,但由于戴煦在这个问题上很坚持,他只好略带不悦的留了几个号码。
这样的交流实在是让人索然无味,并且也不可能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鉴于这种状况,戴煦也没有打算和罗齐耗下去,开始有意向结束会面的话头上引,罗齐自然等的就是这个,便率先提出出门回来很累,如果没有什么事,他希望早点结束这次问询,回家去休息一下,便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老戴,那咱们现在也走么?”林飞歌看罗齐已经走了,便问戴煦。
戴煦指指他们几个人面前的盘子:“不急不急,你们面前的可是我的血汗钱呐,花都花出去了,咱就不着急了,踏踏实实的在这儿吃完喝完,然后再走吧,反正一会儿也是直奔车站,准备回去a市了,继续留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意义么。”
林飞歌听了之后嗤嗤直笑,说:“也是,老戴。对于你的工资来说,这次也真算是大出血了吧?现在是不是特后悔让罗齐那个家伙挑地方?”
“没办法啊,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嘛,我要是硬拖着他去路边摊,我倒是不用钱包大失血。不过他肯定也不愿意配合咱们的工作了。”戴煦说。
“那……”方圆瞥了一眼被戴煦随手扔在桌上的那张写有联系方式的纸,“这几个人都不在同一个地方,连一个省都不是,那咱们是不是就得靠电话联系了?不需要每一个人都找上门去走访一遍吧?”
“哦,那倒是不用,太耽误时间。没有必要,而且要是各个都是和这位一样的做派,那我估计很快就破产了。”戴煦摇摇头,“再说,打电话也没有用。”
“没用?怎么会没用呢?你怕那家伙的朋友也和他一样。非得见面说,电话里头装得二五八万的不愿意开口?”马凯以为戴煦是发愁这件事。
“那倒不是,不过有一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别的咱们都可以暂时先不考虑,单说一点,罗齐和鲍鸿光放在一起,从客观条件来看,你们觉得谁比较好?”
“那还用说。当然是罗齐了,”林飞歌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管是家境。还是长相,还是自己的经济实力,哪怕是说学历,鲍鸿光都没办法和罗齐比啊!”
“这不就对了么!”戴煦两手一摊,“这么明显的差异,并且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活着,并且从方才罗齐讲的那些事上面。咱们也不难听出来,他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时间。在结交朋友这方面,也没少给别人好处和甜头,小恩小惠,吃喝玩乐,从来不亏待纳西尔,如果换成你们,你们会站在谁的角度上说话?我估计就算没有任何的事先串通,这些人只要不至于太笨,也都会选择站在罗齐那一边的,这样一来,咱们又何必浪费那些电话费和时间精力在这上头呢,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要联系过那几个人?那刚才你干嘛还要问罗齐那些人的电话号码呢?”方圆有些不解。
戴煦嘿嘿一笑,把音量压低了许多,好像是怕被那边的服务员们听到似的:“也没什么,一来是宁可备而不用也不要用时无备,二来么,我猜罗齐被我问了之后,他给出电话的这几个人,肯定是会挨个打电话交代一遍的,不管他有没有真的需要遮掩的事情,肯定也是想要保险起见,他遛咱们一圈,从a市跑到d市来,咱们也遛他一圈,比起来其实他已经算是蛮划算的了!”
林飞歌他们几个都以为戴煦会给出一个一本正经的理由来,没想到最后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理由,顿时噗嗤一声笑成了一团。
四个人不紧不慢的把这顿成本不低的早饭吃完,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d市火车站,顺利的买到了四张上午发车,途径a市的车票,虽然这一次没有买到卧铺车,不过四张票都有座号,这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毕竟时间这么短的情况下,外加这样的短途快速列车,卧铺车的条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上了车,方圆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把头斜靠在车厢壁上,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也不知道是这两天休息的实在是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原本只是脑袋觉得有些混沌,然而离开那家咖啡馆之后,她的头就从混沌转化成了隐隐作痛,到现在这种不适愈演愈烈,她只好用瞌睡来试图缓解那种不适,就连到了中午,林飞歌招呼她让她去餐车吃饭,她都打不起精神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了,外靠着车厢壁只是睡,等到彻底被叫醒,居然已经是快要到达a市的时候了。
彻底醒过来之后,方圆的头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感觉良好,反而疼得更加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太阳穴两侧,随着脉搏一起跳动,整个头都要裂开了一样,两只眼眶又干又热,她咬着牙,没有吭声,和其他人一起下了车。
“方圆,怎么一顿没吃就蔫啦?饿成这样啊?”下了车,朝出站口走的一路上,马凯发现方圆一直沉默不语,也没有什么精神,便凑过去打趣的问。
方圆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现在对她来说,不管是摇头还是点头,都会加剧原本就折磨人的痛感,只好勉强的挤了个笑容,说:“可能是吧。”
戴煦听到他们说话,扭头看了看方圆,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看看时间,一边继续走,一遍问:“你们一会儿谁打算跟我去加班?”
“啊?加班啊?这可真不行了,我要是出差回来不第一时间回家里去报到,我爸妈非得拆了我不可!”林飞歌连忙说,似乎这一次能得到父母的首肯,和他们几个人到d市去,这就已经是到了极限,不会再被通融了。
马凯也挠挠头:“我还以为这到家就六点多了,应该没事儿了呢,方才在火车上跟家里头说了,家里说今天不是正好周末了么,亲戚都要过去,还让我到了之后不许去别处玩儿,赶紧就回家呢,那要不然我再打电话回去请个假?”
“那倒不用,其实也没有太多事儿,有方圆一个也就够用了。”戴煦一听他们这么说,便也没有强求的意思,“那你们俩就直接回去吧,明天正常到单位。”
“好咧!明天肯定一早到!”马凯拍拍胸脯,保证说。
方圆张了张嘴,原本她也想回去躺着的,可是林飞歌和马凯都有事,戴煦又以为自己回去也是呆在值班室里,已经自动自发的把自己划在了参与加班的行列里头,这样一来,她到不好表示反对或者不肯参加了。
算了,挺一挺,反正在火车上睡了那么久,回去也不一定能睡得着,只要走路慢一点,不要大幅度的动自己的头部,应该可以挨得过去,这才只是刚开始实习而已,根本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那么娇气,往后面缩,以后还怎么做这一行呢!方圆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暗自咬咬牙。
出了车站,马凯和林飞歌就直接分别坐出租车回家去了,等着他们的是家里面热腾腾的饭菜,还有父母的嘘寒问暖,方圆略微有些心有戚戚焉,这种反差,还有时断时续,时轻时重的头痛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多了几分烦躁。
“走吧,咱们俩先回去拿车,然后我带你先把饭吃了。”戴煦等马凯和林飞歌都走了之后,对方圆说,然后率先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方圆跟着他先回到公安局,然后又开着车来到鲍鸿光生前工作那所初中附近,找了一家餐馆,戴煦点了菜,让方圆等自己一下,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方圆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觉得额头有些发烫,方才戴煦点了什么菜饭,她都没有留意,现在也根本没有一点吃东西的胃口,嘴巴里还泛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一会儿,服务员走过来,拿了一瓶冰镇饮料给她,显然是戴煦方才点的,这个季节很少有人会要冰镇的饮料,但是现在对于方圆来说,喝几口冰凉的饮料,却能够暂时缓解身体里灼烧的热度。
“先别忙着喝,把这个吃了吧。”
方圆正端着瓶子小口小口的喝着饮料,戴煦从外面回来了,走到她对面,坐下来,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药来,递到方圆面前:“这个治头痛很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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