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一支烟,朱莉讶然地注视着这个朋友,她不知道这种恶习海伦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嗨,拜瑞。”海伦像过去一样,做出一副随便的样子,打着招呼。
但是拜瑞并不傻,在这个时候,两个女孩的来访不会仅仅是一个问候那么简单,只有一个解释:出事了。
门打开了。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朱莉领头走了进去。
显然,拜瑞并没把这件事看得多么严重。“‘我知道去年夏天你们干了什么’……胡说八道!”他满不在乎地大叫,“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需要帮助。”海伦焦急地说。
“帮助?我说,你们俩真应该好好照照镜子,”拜瑞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两个女孩子,就像一个浪荡的人在调情:“你们难看死了。”
“你……真混帐!”海伦愤怒地叫了起来。
朱莉拦住了冲动的海伦,对拜瑞说:“你不能坐视不管。”
拜瑞也明白,大家都是当事人,谁也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很难想象去年夏天的那个夜晚,在那个寂静的海边,他们处理这件事时还会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这使他感到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惧,那里绝对不会有另外的人,除非那是鬼魂。
“简直荒谬!”拜瑞不想把自己的思绪引到那些不合逻辑的推断中,“可能两件事根本没关系,你去年夏天干的事多着呢。”“可谋杀只有一件。”朱莉冷冷地回了一句。
拜瑞被这个词吓坏了,他急忙低声吼道:“闭嘴!”又小心地回头看看——里屋的门虽然敞开着,但是他妈妈正拿着电话在兴致勃勃地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拜瑞压低声音,坚持道:“我们没有谋杀谁。”
“你们推他下去的时候,他还没有死。”朱莉痛苦地说。去年夏天那一幕不知多少次在她的梦中出现,每次醒来,她都是一身大汗。这种精神的折磨她又不能向任何人说,现在,她必须要正视这一问题了。
海伦没有想到朱莉会把这件事重新提起,而且把它定性为谋杀。她是帮助拜瑞一起把那个人推下海的,其实,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海伦同样也在受着良心的煎熬,她只是采取了回避的态度,不去想它。现在,这个恶梦重新提起就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使她的回避政策彻底被粉碎了。她只好打断二人的争吵,无助地央求道:“又要讲吗?那是……意外。”“他叫……”朱莉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地说出一个名字:“大卫。伊根。
“”谁?“拜瑞一愣。
“大卫。伊根,他是三周后被发现的。”朱莉平静地说:“尸体困在码头附近的虾网里,都见报了。警方说是意外遇溺,”她苦笑了一下,“但事实是……他因我们而死。”拜瑞没吭声,他看了看两个女孩,半晌,他问道:“雷伊呢?有给他看过吗?”
朱莉摇了摇头:“我去年夏天之后就没见过他。”她看了看对方不解的目光,补充道:“我们分手了,听说他去北边了。”
拜瑞挠了挠头,困惑地自语道:“就算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了,但干嘛一年后才发信?我说……是疯子在胡闹……”突然,他的脑海中一亮:“……马克斯!”
海伦一愣,她没有明白拜瑞的想法,但是朱莉听懂了。
“马克斯?你说马克斯?”
拜瑞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夏夜的情景,他肯定地点点头:“还有谁呢?就他在场。”小镇的渔场是一个不大的场地,除了那几间储藏和中转的鱼仓库房子以外,在门前宽敞的院落中只有一些鱼网和几条倒扣在地上的船。空气中飘浮着那股似乎总也散不掉的浓浓的鱼腥味。一般很少有闲人在这里逛荡。
对这个小渔场,拜瑞并不陌生,那是他们童年的乐园,小的时候他常来这里玩。尽管长大后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再来这里,但是,对这里的一切他依旧很熟悉。
拜瑞大步走向那间对鱼进行初加工的旧房子,快到门口时,他转身对朱莉和海伦吩咐道:“你们俩留在这里。”
朱莉担心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分寸。”
在加工屋里,马克斯正在搬一筐鱼。门口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他困惑地抬起头来。
“啊,你看,怎么这么巧,我刚在想……拜瑞不知怎样了……”尽管阳光是从来人的背后射来,在逆光中他的面目显得十分阴暗,但是马克斯还是认出了拜瑞。
拜瑞低声说:“嗨,马克斯,我们谈谈……”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补充道:“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这儿还不算没有人?”
加工屋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冷藏库,在库房的四周堆放着巨大的冰块,这是用来保存鲜鱼的。因此,即使是夏天,这里的温度也保持得很低。
“好吧,什么事?”马克斯把拜瑞带进这里后,好奇地问。
拜瑞突然一把揪住马克斯,把他按在冰上,恶狠狠地吼道:“我们收到你的信了。”“什么?”马克斯被打得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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