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廉江并不想和她吵架,他传统迂腐的思想观念告诉他,吵架容易家门不幸,所以他就习惯性沉默。
乔佳在家,安廉江就躲在奶奶家里,安廉江在家,乔佳绝不在家。
两个人默契的都不想见对方。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回不回家取决于安树答。
她是个传话筒。
安树答跟乔佳说她爸今晚在家,再跟安廉江说她妈今晚在家,那么今晚空荡荡的房子就只会有她一个人。
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待在一起,她都觉得胸口喘不上气。
可她一个人待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时,她还是觉得压抑得喘不上气。
窒息感好像塞满了她的整个世界。
从此自卑压过了高傲,将少女囚在人迹罕至的深海。
温喻珩和她表白是她没想到的,温喻珩从高一就喜欢她也是她没想到的。
那么光芒万丈众星捧月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和地方喜欢她这么久。
那一瞬间,欣喜压过了所有,在她以为她可能要孤孤单单走到最后的时候,竟然会有一个人,以一种极强势、极突然的姿势闯进她的生活,给她17年以来从没有体会到的温暖和关注。
暖得她的北极圈开始化冰,暖的她的九号路开始生出春意。
可她的心尖才刚刚开始发烫,就被他猝不及防的冷淡回冷。
没有任何理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的表白好像一个玩笑,一颗只允许她浅尝辄止的糖。
他随时都能收回。
那感觉如同刚刚中了一个亿的彩票,却被立刻告知赞助商破产导致彩票作废一样。
她甚至无法抽出时间来消化。
也不知道是哪种情绪牵动的她。
当晚安树答就哭了,一个人小声地闷在被子里抽噎,将头埋得很深,怕打搅舍友睡觉不敢哭出一点点声音。
她一直哭到半夜三更,也停不下来。
直到有个舍友下床上厕所路过她的床边,愣了愣,将声音压得极低:“你怎么啦?”
“……压力大。”她呜咽了一句,声音极低极小。
但此刻无比安静的宿舍里,那个舍友还是听到了,她下意识以为是安树答这次周测没考好,叹了口气,就蹲下来轻声安慰了她一句,然后就急匆匆上厕所去了。
她失眠了几乎一整晚,借着微弱的撒进来的月光,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可她还是毫无睡意,她闭了闭眼睛努力酝酿睡意。
可专注酝酿睡意,本身就是极易失败的。
最后,将近凌晨四点她才睡着。
早上不出意外的睡过了头,来不及去食堂,匆匆打扫了一下卫生就直奔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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