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人给她买好了洋房,请好了保姆,留了足够的钱。
南桑可以在那个城市安稳到老。
接着反复嘱咐她一定要按时吃药,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遇到危险,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南桑打断,“遇到危险不是该第一时间想办法给忠叔打电话,打不了再跑吗?”
忠叔怔了瞬,想岔开话题。
南桑说:“我听见姐姐说的话了,她说要把我卖了。”
忠叔微怔。
南桑说:“你瞒着她偷偷把我放出来送走,回去后姐姐会打你吗?和今天早上打我一样。”
忠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浅姐……”
他想说杨浅这么做,其实没错。
她愿意救她一命,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别的,对于被仇恨折磨那么多年的杨浅来说,太难了。
除非,她厌倦了孤独。
忠叔到嘴的话变了,“别怪她。”
南桑摇头:“我不怪她。”
理智告诉南桑,不只是理智,之前老师和忠叔教的都在告诉南桑。
这样是不对的。
人是独立的个体,哪怕是亲人也不该说买卖就买卖。
她没有权利剥夺她的自由。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南桑却像是习惯了这种被抛弃,尤其是被亲人抛弃。
哪怕她之前笃定杨浅有天会要她给她买的东西。
会和自己对她好一样,对她好。
让她像梦里一样幸福的感觉整个人几乎都要飞上天。
却还是习惯了,心里甚至生不起委屈。
有瞬间还扭曲的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南桑漏出的眼睛,很豁达的笑弯了,“长姐如母嘛,还有,我听医生说我全身都是手术疤痕是因为从前出了很大的事故,活下来很不容易。姐姐愿意救我就已经足够了,别的没关系的。”
南桑说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杨浅。
只是知道亲人这个词汇,对她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重要。
还有,她身上的伤真的很重。
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
隔壁那开刀的小男孩说手术很贵,他家的车子都被他爸爸卖掉了。
她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手术疤痕,想来会更贵。
杨浅给她看病,出钱给她开刀,就这些,对南桑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不管杨浅做什么,哪怕是抛弃她了。
若是有天杨浅后悔了,想她了,要她回来。
南桑会直接回来,并且和从前一样爱她保护她。
因为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可以抛弃她,但是南桑舍不得抛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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