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永夜回答,手上的力度又稍稍加了几分,像是想要将自己的力量渡一些给他:
“皇上应该其实早已有意让你去调查那瘟疫肆虐一事。毕竟,其蔓延速度,波及范围,以及匪夷所思的杀伤力,都绝不像只是一般的疫症那么简单。而且,疫情最为集中的那几个地方,又恰巧是传说中动物界三王的可能居住地。事关千年一次的渡魂,必定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如果我所料不差,皇上下旨让你和莫央启程也就是这三两日之内的事儿了。京城这边有
我看着,你大可放心。”低下头,苦涩地一笑:“至少在皇上大婚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稍稍顿了顿,又正色道:“另外,除了这件事,恐怕还会派你去一趟南疆,因为,‘盘翼族’反了。”
原本一直在默然倾听,一言不发的永夜,闻得他的最后一句话顿时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启白老将军呢?”
风寂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拢入了袖中,像是要将自己那几乎压抑不住的悲愤也一并收起:“‘七日前起兵,老将军阵亡,原因不详,目前情况不详。’这是皇上刚刚给我看的那道来自南疆的军报上所写的全部内容。皇上已经连夜调兵前往增援,按照双方的兵力对比来看,这场叛乱应该很快就会被镇压住。但是据传,‘盘翼族’的族长拥有极其强大且神秘的术法力量,我担心,倘若一旦兵败,他会做出什么难以估量的事情来。”
永夜的神情里不知何时已带上了浓浓的肃杀之气,语意中也似乎可隐隐闻得金戈之声。像是在问风寂,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向远在千里之外的对手所发出的挑战:
“才不过短短的十二年而已,就又按捺不住寂寞了吗?”
“什么寂寞?”
松松垮垮地披着拖地拖了半截的长袍,迷迷糊糊地揉着朦胧得万事皆糊的睡眼,摇摇摆摆地迈着虚浮得颠三倒四的脚步,早已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此地是何地的的莫央,晕头转向的一边无意识地重复着最新飘进耳朵里的那个声音,一边从亭子里梦游一般地飘荡了出来。
努力地睁大眼睛企图看清楚不远处正面向自己而立的那两个模糊人影,一度休眠的大脑反射弧也开始缓慢地重新启动了。
先是像个就快报废的机器人似的,把脑袋‘咯咯吱吱’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满脸茫然地扫视了一下正身处的环境,接着把依然很是散乱的焦距,一点一点地聚集在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的那个人的脸上:“风寂?”
“对啊,我是,你认得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连连点头,风寂笑得越发灿烂。
一旁的永夜勉强压抑住了自己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到依然处在半梦游状态的莫央身边,为她理了理那件披在外面已经滑落了一半的黑色袍子,也将被她稀里糊涂踩在脚底的长摆给轻轻地拽了出来。
当焦距转移到面前这个虽然沉默不语,言行举止之间却尽现柔情似水的人身上时,莫央的大脑终于正式宣布恢复了正常运作。眨眨眼睛,一声惊呼:
“哎呀,我是不是睡着啦?!”
她这一问,就连永夜也绷不住轻声地笑了出来,风寂则更是笑得几乎不顾形象:
“没错没错,你现在是在做梦,这里呀是你的梦境,我和他是特地入你梦中,找你聊天来了!”
被别人这样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取笑,就算再晕菜再魂飞天外,此时也总该反应过来了。莫央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也不知怎么的,好像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我是不是已经睡很久啦?”
“没有,就一小会儿。”
永夜收回为她整理长袍的手,旋即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偏头看了一眼此时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风寂:“主要是因为他去了太久,所以才害得你睡着了。”
听他这么一说,莫央觉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立马一点不带打顿地就冲着正满脸窦娥冤的风寂展开了理直气壮的质问:“说的没错!都是你不好,怎么能去那么久呢?”
“我今儿个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双拳难敌四手了。”风寂又是唉声又是叹气地反问了一句:“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呢?”
莫央在他这句话的提醒下,才终于想起来自己之所以等啊等啊的等到睡了过去的原因了,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算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醒了困:“对了!你没事吧?!”
风寂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反问进行到底:“我应该会有什么事呢?”
“那个”
莫央虽然又是羞又是愧又是尴尬,不过看他眼下四肢俱全呼吸顺畅地站在这里,而且眉开眼笑的这么灿烂,摆明了就是嘛事儿没有,于是底气便自说自话地又足了起来。两手叉腰,两眼在对面那二人的身上来来回回地一阵打量,嘴歪鼻子斜地发出了两声听上去很是欠扁的干笑:
“我有个问题真的是觉得很好奇,你们这两个大男人之间为什么要送小手绢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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